陶家的奔走的下人奔往了五城兵馬司。
五城兵馬司的不敢有分毫耽擱便帶兵為了陶家的宅邸。
只是當趙應榮帶著兵走進陶家時,看到的只是地上一灘早已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肉泥以及已然整理好衣冠的寧玦。
“寧秉憲……您。”
寧玦的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乾的。”
“是去兵馬司,還是順天府,亦或是大理寺、刑部、詔獄?”
趙應榮表情凝重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您,您這是何苦啊!”
………………………………
大理寺大堂。
徐階、屠僑端坐堂上,而大理寺少卿傅炯侍立一旁。
“陶齊之,當真死了?”
剛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徐階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接到俺答自白羊口潰逃之後,徐階便知道陶家完了。
但徐階萬萬沒想到,陶師賢竟然是直接死在了寧玦手中。
“徐部堂,千真萬確,刑部那邊已然亂了。”
“子升,這可是你的門生啊,這也未免太過剛烈了,這是為何啊?”
徐階的眉頭始終緊蹙,彷彿是已然嗅到了些許不同尋常的味道。
“旁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朝廷這場變法,已然是呼之欲出了。”
“那李同的這個案子……”屠僑的話還沒有說完,徐階便直接開口打斷。
徐階深吸了一口氣,悠悠道:“萬里奉王事,一生無所求,安卿,你我食君之祿,自當盡忠職守,方能上報君父,下安黎庶。”
連一旁傅炯的臉色都逐漸難看了下來。
你這是想跑唄?
只有屠僑有些急躁的連聲道:“不是,子升,都這會了……”
“安卿,我能做的事情都已做完,當初咱們議此事的時候,就是要將李同生擒,如今人已經回京了,伱也知道,太子定下了和議,我是既諫過此議,又領著禮部差事,我難啊……”
徐階長嘆了一口氣,而後也不起身亦不在開口。
屠僑見狀只得是朝著徐階一拱手道:“子升既庶務冗多,大理寺這邊的事情,便由我跟朝晉來處置吧。”
經屠僑這麼一說,徐階這才起身。
“那徐某便先告辭了。”
徐階可看的太清楚不過了,眼下此事,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少。
事成了,自己鐵定是跟著同富貴,事敗了也不止他一個倒黴。
最重要的是,徐階知道,自己能避,因為不管怎麼說,徐階畢竟是靠著自己坐到高位上的,朝中的門生故舊,那都是徐階自己的門生故舊,變了法無外乎就是吐點出來,再搞就是了。
屠僑不一樣,屠僑他叔祖屠滽給孝宗、武宗爺倆幹了十二年的吏部天官,屠僑能在朝中左右逢源,最關鍵的還是靠他叔祖那張已經埋土裡三十年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