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賊人落網,京師短暫的騷亂重歸平寂,只有寧玦知道,真正的風浪才剛剛開始不久。
張溶與朱希忠二人率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押解著黑衣人並其同夥,掉頭直奔刑部。
待到朱希忠一行人抵達刑部衙門時,已近子夜的刑部衙門卻早已燈火通明,似乎就是在等著迎接朱希忠一般。
“詹部堂?”
朱希忠前腳邁入刑部大堂,旋即便看到了高坐在大堂之上的刑部左侍郎詹瀚。
詹瀚在見到朱希忠的一剎臉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訝異。
“成公?”
朱希忠稍一抱拳而後道:“少司寇公忠體國,子夜時分竟在部堂當值?”
詹瀚的眼睛逐漸的眯成了一條線。
“方才京師警訊大作,喻司寇年事已高,詹某自當坐鎮部堂,以備不測,成公可是將賊人擒來了?”
朱希忠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隨手一指身後的黑衣人。
“詹部堂,這夥賊人圖謀戕害寧秉憲,據寧秉憲所稱,君父、國本俱牽扯其中。”
聽到這裡,詹瀚的臉色陡然一變,猛地挺直了身板,一拍驚堂木。
“砰!”
“大膽賊人,成公所言是否屬實?!”
僅僅一個眼神,被朱希忠押送來的黑衣人臉色便心領神會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司寇冤枉啊!”
“草民只是與寧玦有些口角,一時氣不過,這才做了糊塗事。”
“襲略朝廷命官草民認,但是君父、國本,草民實在是聽不懂啊!”
黑衣人話音剛落,朱希忠哪怕是傻子也聽明白了。
這幾個人能是一時糊塗?!
自己府上的那可都是邊軍老卒,哪怕是尋常賊人穿了軟甲,也決計不至於這麼狼狽的被撂倒。
這等人怎麼可能是一時興起去找寧玦的晦氣。
“一派胡言!爾等身手個個不凡,跟某說沒有圖謀?!”
黑衣人登時便回嗆道:“公爺,草民只是天生神力,實在是罪該萬死竟冒犯了公爺!”
先前夜黑風高,張溶還沒怎麼看清,經黑衣人這麼一說,張溶才發現朱希忠竟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險些沒有直接笑出聲。
“你!”
朱希忠的眼珠子一瞪,旋即便扯得臉上的傷口吃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待朱希忠開口,詹瀚的臉上已然掛滿了笑意。
“既如此,本官想來是成公跟寧秉憲誤會了吧!”
說罷,詹瀚兀自起身,走下大堂,望著朱希忠笑盈盈的說道:“成公,這樣您看如何。”
“本官先給他們每人打上二十棍的殺威棒,而後每人判個流三千里,讓他們去嶺南好生反省一下,您看如何?”
朱希忠聞言,臉色登時便拉了下來。
流放三千里?那跟回家坐牢有區別嗎?!
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這幫人合著最後就混了二十棍?!
“詹部堂的意思是,定要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了?”
詹瀚先是一愣,而後依舊是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朱希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