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攻城慘敗後,圍攻科林斯的聯軍一連休整了四天,沒有出戰。
箭雨的威力讓聯軍心有餘悸。這種戰術他們從未見過別說見,聽都沒聽說過。一時之間,有些束手無策。
但戰爭還得繼續。
“各軍的盾牌都交上來了麼?”
珀爾修斯坐在中軍大帳的帥位上,臉色陰沉問著手下的事務官。
這四天他可沒閒著,第一陣輸得那麼慘,直接減員兩千餘人,負傷四千多人,卻連對方一根毛都沒摸著,簡直奇恥大辱。
恥辱的同時,卻也有些慶幸:幸虧自己謹慎,沒有派本部人馬上陣,否則這六千多傷亡,就全是提任斯和邁錫尼軍了。
箭雨必須破。珀爾修斯仔細思量,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靠盾牌遮蔽,掩護衝鋒。
但,並不是每個士兵都有盾牌。
事實上,聯軍持有盾牌計程車兵,連全部士兵的一半都不到這還是把那種木板、藤條編的最簡陋的盾牌也算在內了。如果是真正的厚木裹皮鑲銅的堅盾,怕是連兩成都不到。
而聯軍的披甲率,也差不多隻有兩成。
城邦公民兵,是因為法律和義務參軍作戰,盔甲兵刃一應自備。所以,能買的起真正的鎧甲堅盾的公民,沒有多少。很多人只有家傳的一支青銅矛頭,裝上木柄,再拿木板或者藤條編個小盾牌,一矛一盾,這就是合格計程車兵裝備了。再窮些,連這些都沒有,只能穿獸皮,揮舞農具大棒上陣。
制式裝備不是沒有,但僅限於國王衛隊、貴族私兵、城邦的常備城防軍這種。這些是原始的職業軍人,身體素質強,裝備齊全,也有操練,是每個城邦最核心的精兵。
但是這些精兵數量很少。大戰起時,必須徵發公民兵參戰,精兵的數量,佔部隊整體的一成到一半不等。能達到一半的,就是像斯巴達那樣崇尚戰爭,純粹以戰立足的城邦。
以前,小部分精兵帶領大部分公民兵,衝陣殺敵,就能打贏一場戰爭。
可是面對箭雨,這種打法再也無法奏效。混亂的衝鋒中,無盾無甲,裝備低劣的公民兵一旦被射中,非死即傷。或者躺倒在地阻礙後軍,或者士氣崩潰轉身逃跑,衝撞後軍。少數精兵被裹挾其中,根本發揮不出作用,就算在盾牌甲冑的保護下不被箭雨射死,也會被自己人撞倒、踩死。
首次攻城減員兩千多,可不都是被射死的。
以珀爾修斯的精明,已經看到了這其中的差別。他隱隱覺得,人間的戰爭,從此就將不同了。
為了對抗箭雨,他決定集中全軍的盾牌,將攻城的部隊武裝起來。
這並不容易。對於公民兵來說,武器裝備都屬於個人財產,按理不能收繳。不但武器裝備,戰場上的繳獲也都是個人財產,公民兵上陣殺敵一個很大的誘惑就是繳獲戰利品發財。
結果現在非但沒有繳獲,反倒連自己的裝備都要被收走,士兵們自然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