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丑陋的拜斯邁著他畸形的雙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塔納託斯面前,彷彿沒有察覺這位黑袍大神身上散發的“生人勿進”的恐怖氣息,對著他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大板牙,自來熟地道:
“看看我把誰帶來了?”
話音未落,香風襲來。一道曼妙身影跟在拜斯身後,繞過寶座走到了塔納託斯面前。
她有著健康的小麥色面板,一頭黑髮柔順閃亮。臉型小巧而精緻,大大的黑眼睛流露著天真、成熟、魅惑、清純……種種矛盾卻迷人的意味。很難想象這些自相矛盾,卻同樣迷人的意味會集中在同一名女子身上,出現在同一雙眼睛裡面。
塔納託斯的心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凡人。就是作為神,也比一般神明經歷得更多,見識得更廣。可是第一眼看到這位女神,他還是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心神竟至片刻失守。
相比於希臘女神普遍的面板潔白,容貌立體,這位女神更貼近他來自東方的審美標準,別有一番誘人風情。
“哈哈哈!我就說吧!男人都拿她沒辦法,看來你也不行啊!塞拉皮斯·普塔赫!”拜斯唯恐天下不亂地大笑起來,邊笑邊拍手道:“她就是你南面的鄰居,愛與美之神哈托爾!我就說你應該先認識認識她,否則就算拉神第一眼見了她,都會入迷呢!”
這位倒是百無禁忌,連拉的玩笑都敢開。不過他這樣說,就是性子使然,並非有意嘲弄,塔納託斯不會跟他計較。
從寶座上起身,向拜斯點頭致意,塔納託斯對哈托爾道:“請原諒我的失態,哈托爾女神。你的美麗不負你的神名。”
哈托爾精緻的嘴角掛著優雅而魅惑的微笑,吐氣如蘭道:“你就是塞拉皮斯·普塔赫?達赫舒爾的那個索卡爾,是你的從神?”
她的聲音就像她的氣質一般,複合著多種魅力。既清脆悅耳如山中清泉,又優雅高貴如枝頭鸞鳳,還慵懶誘惑如床榻上的美豔熟女。這簡直是把所有女人的所有魅力集中在一起,真是殺傷力巨大。
“是的。達赫舒爾已由我收管。”塔納託斯毫無隱晦地答道。
“你動作倒是挺快。”哈托爾不無埋怨地道。這句話裡竟然流露著女人對自己傾心的男人那種特有的幽怨情緒,彷彿哈托爾不是埋怨塔納託斯收了達赫舒爾,而是埋怨他甩了自己一般。
這埃及美神,簡直是所有男性的剋星啊!希臘的阿弗洛狄忒也不至於此。
塔納託斯沒有對這句話做什麼回應,只是道:
“賽赫美特之亂後事情繁多。本應到女神的泰琵滸城拜訪,奈何時間倉促,只能在這裡相見。”
“你真想去,怎麼會抽不出時間?分明是沒有這個心思,就不要說了。”哈托爾繼續幽怨道。這句話更像個被甩的女人說的了。
塔納託斯一時沉默。他確實沒想過拜訪哈托爾,這麼說只是客套而已。但哈托爾直接戳破,難道真的對達赫舒爾之事心有不滿?
這次來埃及有要事,塔納託斯不想無故樹敵。昨天硬闖宴會場地,是因為身負十個卡的力量,不能隨便放低身份。可若是因為言語不敬,態度狂傲,而同別的神結怨,那就是腦殘了。
所以對哈托爾,對拜斯,他都客客氣氣,畢竟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可是今天哈托爾的態度,似乎多有不滿。
不能聽她語氣中的幽怨,那只是她美神威能的一種表現。她的真實意圖如何,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