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澈突然朝著主位上的老太爺半跪了下來,眼皮略微垂了下來,故作一番愧疚地說道:
“澈兒魯莽,請祖父責罰!
我雖為外室之子,不被家族承認,但不論怎麼說我身上流的始終是展家的血液。
今日恰逢祖父壽辰,澈,只是想盡盡為人子孫的孝道,這也是亡母臨終前千萬囑託。”
展澈先自行請罪了一番,隨後故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看著眾人,最後,神情瞬間憂沉了下來,將已故的孃親給搬了出來。
展澈朝著展家太爺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後,便轉身將目光落到展莨身上,淡然地開口喊了一聲:
“父親!”
“住口!”
此時的展莨恨不得一掌把眼前的展澈給拍到地底下去,慍怒地讓他閉嘴。
“父親!
你可以一年,十年,甚至一輩子不認我,可你卻無法否決我身上流的是您的血!
今日,兒子前來,一是為祖父祝壽行孝,二是為完成孃親臨終前的遺命有生之年要好好孝順祖父,爹爹。”
展澈倔強地看著展莨,隨後淡定地從懷裡掏出一封禮單出來,高舉過頭對著展家老太爺朗聲賀道:
“孫兒展澈,今攜壽禮一封向祖父請安,願祖父萬事順遂,心想事成!”
一旁的小斯見狀,伶俐地將展澈的禮單收了下來,弓著身子朝著主位走了幾步,恭恭敬敬地將禮單雙手奉上。
“這……你……”
展家老太爺接過禮單一看,臉色頓然變了又變,就連呼吸也跟著略微急促起來。
站著一旁伺候的展易自然也是看了一眼禮單,隨後對展澈不覺多了幾分審視。
幾番尋思過後,忙從後面站了出來,一撩衣袍便半跪了下來,言辭頗為懇切地說道:
“父親,這孩子在外面流落了十多年,粗布麻衣的,這日子過得定然是十分艱難。
我們展家雖不是鉅商首富,但也一向是以仁,德,慈,善,為商治家。
故而,兒子懇切父親看在他一片孝心至誠,且又是我們展家骨血的份上接納他,讓他迴歸家園吧!”
展易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讓在坐的展家族老們紛紛點頭稱讚。
展老爺子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展易,又看了看在坐的親族,最後眸光又再一次凝聚在手中的這份禮單上。
認還是不認?
展老太爺陷入兩難之際,無奈的他索性轉身看向親家公。
展易見到自家父親的猶豫,心中早已千百想法,但他面上卻依舊做出一副慈善的大伯,走到展澈面前,再次彎腰將其扶了起來。
然而,展莨從始至終都處於被動狀態,本來他就沒有其他兄弟幾個聰慧,唯一的優點就是繼承了母親的美貌,生得一副好皮囊。
現在遇到這個事情,心中十分慌亂,也就更加六神無主,他抬起頭看看旁邊的夫人。
然,他的夫人只是目光含恨的盯著他,眼睛裡全是心痛和失望。
展莨知道,他扮演了十多年的好好丈夫的形象就這麼沒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時此刻的他內心深處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兒子十分不悅,不,可以說是惱怒異常,甚至,他希望自己手裡能有把匕首,親自了結了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