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點不太對勁啊,東家,我看我們還是按老規矩。”
一路同行的除了沈錦書展澈外還有一個賬房先生,一個掌櫃,兩個管事,小廝四人,婢女一人。
經常跟著展澈東奔西走的夏管事瞧著一路上太過順暢,內心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手裡拿著地圖仔細看了看,又對周圍的地形做了比對,這才開口向展澈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
展澈一聽夏管事的提議立即出言反對。
這一路上的看似太平,可其中隱藏多少危機,他不是不明白,若換往常,野外露宿,或是借宿亂葬崗對自己說都無所謂,可現在……
“大家再趕趕路,前面有間荒廢的廟宇,我們去那借宿一晚。”
京師到荊州這一段往來的路線展澈早就走了不下七八回,哪兒有高堂廟宇,哪有客棧鄉鎮,廖記於心。
“不可呀!東家,萬萬不可……”
聽到展澈要借住破廟,白鬍子的賬房邱先生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他寧可以天為蓋地為廬露宿荒野,也寧可盤踞在陰冷詭異的墳堆子裡,和皚皚白骨共居一穴也不想留宿在廟宇。
尤其是荒廢已久的,更不得住。
“東家,前車可鑑啊!常言道:寧住慌墳,不宿古廟!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另一程管事也出言勸說,以往鐵血的教訓不得不讓人謹慎行事。
正在馬車上看書的沈錦書聽到他們幾人在爭論不休,撩起車簾一看,這才發現已近黃昏。
伺候沈錦書的婢女憐香這時也注意到外邊的爭吵,便下車去看看情況。
憐香去了一會很快便回馬車了,順便告訴他們爭論的事情。
沈錦書正要讓憐香去請展澈過來,卻不想這時候馬車壁上傳來敲響。
“公子果真與姑娘心有靈犀!
姑娘正要派我來請公子呢,可不想前話剛說完,公子便出現了。
如此,倒是省了奴婢的腳力!”
憐香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瞬間把車上車下的兩人給鬧了一個大紅臉。
憐香看了看車裡車外尷尬的兩人,俏皮地衝著沈錦書一笑,便下了馬車,朝展澈略行一禮,隨後便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展少,有話就進來說吧!”
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惹來非議,可總不能讓人就這麼站著,畢竟,這輛馬車還是人家展澈僱的。
再說,自己與他共處一室也不是一兩回了,展澈的人品還是略可信得過的。
“那個,天色漸晚,估計趕不及到下一個鎮上投宿……”
展澈也不做作,一撩簾子便上了馬車,坐在靠窗邊上,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恐怕住不得客棧。
“憐香適才說過,那你們的打算?”
沈錦書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看著展澈等待接下來的話語。
“前邊有間廟宇,雖然荒廢已久,但也好歹有個瓦片遮頭……”
展澈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了,他知道沈錦書在沈家地位畢竟尷尬,卻也是從未吃過半點苦頭的。
如今讓她住荒廢的破廟,只怕還是委屈她了,不過比起野地荒墳還是算好一些。
至於其他………多加小心便是,好歹自己也略有些功夫在身,應該……
“廟宇?”
沈錦書緊緊地盯著展澈的眼睛,從他的眼神看出一絲擔憂。
“我知道,你從未出過遠門,住破廟是委屈你,但如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