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都是什麼樣的傢伙,行事從不收斂,他們ru界時都會伴有鋪天yin駕,落地後身形一晃直接跑進蘇景的阿骨王墟,就此不見了蹤跡。這可苦了凡間的修士們,大群弟子出山仔細巡查卻又哪找得到人。
凡間日月輕輕淺淺,晃晃十八年過去,大師孃藍祈來過,瞑目王,閉獄、拔舌和大冥王也來過,這天黎明時份,蒼穹正中靈光一閃,又有仙魔ru界。
蘇景領受靈犀,舉目望蒼穹,隨即面露笑容,回頭招呼不聽:“萬sui爺,快來見過萬sui爺。”
萬sui爺不聽微笑迎出之際,另一位萬sui爺已經現身院落中,冕旒龍袍、中年發福,甲添的打扮不變畫皮依舊,對不聽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之後他對蘇景道:“欠國公,別來無恙啊。”
欠國公無恙,不過欠得帳是還不上了,當年漏外抽風,說好其中三成歸甲添,結果打鬼主時候蘇景一股腦砸光了;當年大家立約,聯手奪寶事後分贓,如今寶貝被小賊戴在了頭上,無論如何不能分給甲添了。
不過蘇景手裡還有‘朕的蛤蟆’,一直都小心保管著,那隻小金蟾半生半死、是法也是命,很不好養活,今日見了甲添,蘇景趕忙把金蟬取出:“蛤蟆拿去。”
甲添不是自己來的,在他身邊還跟了又一棧大管事羅剎凸。
羅剎凸滿口‘噠噠’,給蘇景見禮又向不聽鞠躬,禮數週道得不像話,全然看不出他是比著星君鬼主也不遜se的兇物。
甲添收回蛤蟆,並沒太多客套直接說明來意:“風算了,寶算了,當時也沒人能想到後來發生事qing,以前立下的契約就廢去吧,不用再提了,我帶又一棧的人過來,其一便是廢約。”
九龍地甲添與又一棧淵源頗深,西坑隱、大小魔君、九龍甲添,他們算得一個小圈子,可羅剎凸在面對甲添的時候,除了一如既往的恭敬客套之外,眼中另還藏了一重畏懼。這樣的眼se,即便羅剎在面對西坑隱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
聽從著甲添的吩咐,羅剎凸取出大家以前立下的契約,雙手一搓化作碎屑翻飛,廢去了。
蘇景略顯詫異,共處時間雖不長但蘇景對甲添了解不淺,這個人面慈心狠、談笑殺人,絕不是個好相與的角se,居然隨手清掉前賬,他能如此好說話?
果然,甲添看著之前契約散碎飛灰,又繼續道:“不過,欠國公,你這王號還是不會變的。”
欠國公是玩笑稱呼,這個王號本身誰都不必當真,可‘欠國公’背後之意卻始終明白:當初甲添答應蘇景幫忙尋找不聽,提出的條件之一是蘇景要為甲添做一件事。
蘇景欠了甲添一件事,‘欠國公’的封號就由此而來。
蘇景當然能懂甲添的意思,此刻也知道對方的來意,點頭道:“陛下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下來,蘇景絕不推辭。”
“不是要你現在做什麼,是要你先應承下一件事。”甲添直視蘇景雙目:“有朝一日,若九龍乾坤滅亡,則中土世界崩碎。嗯,就是這樣了,九龍喪則中土亡。”
微笑中,甲添一拍羅剎凸的頭頂,後者明顯打了個寒顫,甲添繼續道:“如果九龍淪喪,我必死無疑,所以這件事還要交託在又一棧。你我立約後,有一天九龍地真要被滅掉了,又一棧會想盡辦法摧毀中土。”
摧毀中土?談何容易!可若接下這一約的是西坑隱,到時中土能不能保全可就不好說了,何況西坑隱背後還有一尊與閻羅、道尊平起平坐的大魔羅,這位高人現在不知去向,但也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回來了。
有熱鬧三尸必到,聽甲添說明來意,三尸都瞪大眼睛:“你這人腦筋怎麼長的,瘋子麼?中土安危與你九龍存亡何gan?”
甲添不理三尸,他只看蘇景:“如何?”
這要求稀奇古怪,甲添也不多做解釋,不過蘇景輕鬆理解他的意思。
中土世界是蘇景心中‘小義’所在,全不誇張的說,蘇景真的敢也真的會為中土而死,沒辦法,離山上下來的弟子都是這副德行;再說甲添,他早就提過,他這個人沒太野心,唯一心願就是庇佑九龍世界安樂太平。
甲添和中土全無瓜葛,抓著另外一個乾坤和自家世界同生共死是全無意義的事qing,可蘇景在乎中土啊……轉上這麼一圈事qing就清晰了,九龍地要綁死中土,其實甲添想綁住蘇景,當九龍有難時bi著蘇景向守護中土一樣來守護九龍。
蘇景是冥王,身後有閻羅一脈;蘇景是收屍匠,天下金烏都不容他受欺負;蘇景還是不聽的夫君,寶貝是小賊的可小賊是不聽的,甲添奪寶不就是為了保護九龍世界麼,如今這筆賬算下來他穩穩賺了。
蘇景問甲添:“陛下何必把圈子繞得這麼大,直接就讓我擔下九龍安危,我又怎會不答應。”
“應承也好,立誓也罷,都不如標明價碼的買賣來得讓我放心。”甲添應道:“我這人就這樣,疑心重,兩座世界綁一起我放心。”
蘇景搖搖頭,對賈添道:“這事能談,沒問題,但約契上得再添一筆。”
甲添痛快點頭,這是意料中的事qing:“說說看,你要怎麼添這一筆。”
“若九龍覆滅但我仍活命,又一棧但去摧毀中土無妨;但我要也戰死九龍世界,”說到這裡蘇景的語氣放鬆來下:“我都與你同生共死了,你也就別再拉著中土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