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天空、地面光影浮動,一道道靈識如須四散蔓延,王駕、世子隨行精修護衛先行出山巡查,個個都是隱遁身形,若無異常他們不會現身,但很快一個玄衣丁人散去了隱身法度,出現在大路中央,目光陰冷望向路旁炎炎伯一行。? 最新章節閱讀 ωωω. ? 之前負責封路的那位火珊王府中管事快步上前,管事雖為二等古人,但對這個丁人修恭敬異常,身子半躬、低低言語,將炎炎伯的身份解釋清楚。
丁人修家並無放鬆之意,邁步上前來到方畫虎身前,炎炎伯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將自己的伯爵命牌、御賜印鑑自袖中取出,供其查驗。
驗證過身份無誤,丁人修躬身一禮。值得一提的,這世上禮儀不似東土漢家那麼繁複,只有全禮、半禮兩重,前者是平躺下去後腦叩地,半禮更可笑,彎腰鞠躬但雙臂斜張向後,雙手繃直向地面,在東土只有頑童學小雞咄米時才會用到的姿勢,可雞咄米是低著頭,馭界半禮還得抬著頭向受禮者注目。
行半禮,玄衣丁人身形晃動再去查探旁人,自始至終都未一言。
再過半柱香功夫,遙見一行人說說笑笑自山上下來,全都是綢袍繡帽,雖富貴但不見王袍官靴,皆為常服便裝。
百多人的隊伍,人數不算少了,可是和路邊炎炎伯的行駕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炎炎伯光儀仗便三千之眾,再加上僕從、護衛還有一塊近百里的大冰坨子。
走到近前,下山眾人中為一個長目中年古人停下腳步,不知是不是故意做作,面上微顯得驚訝,先看了一眼炎炎伯隊伍的旗號,繼而目光一轉望向方畫虎:“方世侄?”
方畫虎快步上前,揚身便躺:“方畫虎拜見火珊王駕”
“無需大禮,”長目中年伸手把方畫虎攔了下來,笑得親切和氣:“此間不是堂上,著常服,無需官爵相稱。世侄也來進香神廟、祈願仙祖?”
方畫虎畢恭畢敬:“小侄奉旨前往雪原七甄選雜末精銳,歸途中路過神廟,不敢不去拜奉仙祖。”
“這可巧得很了可為何要列隊路旁,不入山去”話說到此,火珊秀眼現恍悟,面色微沉轉頭瞪向之前攔路的那個古人管事:“秀玄,炎炎伯的行駕你也敢攔麼?大膽奴,你辦的好差啊!”
咕咚一聲那古人管事直挺挺躺倒在地,後腦碰地砰砰有聲連聲請罪。
若連這點戲文也看不穿,方畫虎乾脆掛印歸鄉去算了,急忙擺手道:“王駕息怒,不怪這位管事,是小侄這一路上飛馳急急,形容狼狽,得知貴人在山中,怕自己這副模樣貿然進山會衝撞金駕,這才停隊整備,在路旁等候。”說話同時,心中又是沉沉一嘆,見面短短功夫足夠他看清陪世子進香的隊伍,大都為古人權貴,其中有幾人的官爵尚不如自己,但要麼是實力在握,要麼是後起之秀,在火珊王眼中地位遠重於方家。
得炎炎伯解釋,火珊秀收了火氣,不再理會管事:“世侄隨我來,為你引薦真正貴人。”說話間,手勢引向他身邊。
再也好認不過,一行百多人,火珊王尚且步行,餘者更不必說,唯獨有一人乘轎,轎中人身份不言而喻。
轎子不大,可樣式古拙且猙獰,非布料,是由春疆皇域特產、極品莽龍藤蒺編結而成,藤蒺顏色黑中透金,蒺上根根長刺皆為三十六寸,轎身四周銳刺四乍隱顯幽藍、飽蘊劇毒。
莫說整整一座莽龍藤蒺大轎,就是藤上一根蒺刺放在普通修家眼中都能算得上好寶物。此轎辟易水火,縱元神大修全力一擊也難以摧毀。而猙獰轎、珍貴轎,相比抬轎之人又實在不值一提了。
負轎者,羅裙彩絛、婀娜身姿,一前一後兩位少女出塵脫俗,美得不沾人間香火本也不是人間靈,抬轎兩位少女,皆為畫中真靈:古時馭人大修聖手丹青,窮盡畢修為、將自己想象中的仙宮彩娥會做長絹,畫中十三美人,是稱十三玉釵圖。
作畫者為馭人族中重要人物,死去後十三玉釵圖被供奉於皇城,受香火侵染千年後,畫中玉釵竟然轉活過來,施施然移步出長絹、從此侍奉於歷代馭皇帝身邊。當朝天子對自己這位望荊子侄頗為喜愛,賜下兩位畫中靈魅專門侍候。平日裡望荊世子進進出出,都以這兩位美人兒抬轎,時刻不忘顯示這一段聖上恩寵。
非說不可的,馭人要靠本族女子繁衍後代,可殺獼男子都不喜愛本族女子,它們思海中的美人倒是與漢家審美頗為貼合,畫中十三玉釵姿色不輸三位矮神尊的海靈兒婆姨。
小轎兇猛,負者絕色,想不引人矚目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