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眾人應到。
“去吧!”張若揮揮袖,神色淡漠,一側的商元海望著散去的眾人,來到了張若身後,欲要開口,卻被張若打斷。
“你不用求著留下,商家是淮鎮排名第一的大族,而你商元海是商家這一代唯一的男嗣,你死在城頭,不僅你父親會恨我,你商家所有人都會恨我的。”
“可是元海怎能棄先生於不顧,獨自逃命?”
“你覺得你夠格來操心老夫?”
張若一臉的不屑,硬生生讓商元海收回了正要出口的話,他滿眼怔然,失落地低下了頭。
商元海最為敬仰張若,可張若眼中,沒有他商元海。
張若邁步離開,向著另一邊的蘇澤走去,蘇澤趴在城頭上,仔細打量著城下山妖,時不時又與蹲在身邊的林歆兒閒聊兩句。
見到張若到來,蘇澤笑著招呼了一聲,張若在一旁站定,緩緩問到:“不是不讓你上城頭嗎?”
“鎮長大人是說過,可您管不了我,不是嗎?”
張若眉頭一挑,不怒反笑,“那你倒是說說,你來這城頭又能做什麼?弓箭不會使,長刀也握不穩,還帶個小姑娘,怎麼?看風景不挑時候?”
林歆兒聞言抬頭,望著張若冷聲道:“本姑娘可沒心情來這看風景!”
蘇澤輕笑一聲,說道:“大人說錯了,您年邁尚且來此,我們這些年輕人又怎麼有理由不來?”
張若望著蘇澤,神色變得嚴肅:“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得離開這裡。”
蘇澤收了笑,果斷拒絕,“不行!”
“天生的反骨頭,就一定要跟我對著幹?”張若破天荒這般生氣,直接對著蘇澤大吼了起來。
城頭上,不少人被張若這一聲怒吼嚇了一跳,紛紛轉頭望來,但很快,他們被張若那凌厲的目光一掃,又紛紛轉過頭去,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商元海遠遠看著,臉上失落更甚。
蘇澤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氣氛有些冷,而他似乎渾然不覺。
張若望著眼前這不知好歹,不識輕重的少年,真覺得自己是瘋了,恰巧一道身影闖入眼簾,張若滿腹怒氣好似萬里江堤開閘一般,終於找到了宣洩口,於是便一股腦湧了出去。
“姓陳的,這就是你教的弟子?”
陳大夫一手負後,一手持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面對張若的斥問,他老神在在,一字一句答到:“年輕人總有自己的想法,為什麼非要讓他們走我們指派的路呢?”
“師父,您怎麼上來了?”
蘇澤上前一步欲要攙扶住陳大夫,但陳大夫只是擺擺手,示意不需要,他繼續說道:“張若啊,你本可改變這一切,但最後還是選擇了任由事態演變至此,那就不要有太多要求了。”
張若臉色更冷,但似乎是被陳大夫點中了命穴,於是萬里江堤開閘又關閘,滿腹怒氣還未宣洩,又添三分。
張若長袖一甩,轉身便離開了城頭,只扔下一句話,是對陳大夫說的。
“你簡直在兒戲!”
陳大夫搖搖頭,轉身倚著城牆,視線落在山妖身上,許久,他好似自言自語般說到:“張若本事很大,聽他的總不會有錯。”
蘇澤點點頭,“我知道,但我不上城頭,不看見這些山妖,一些猜測便得不到證實,心中的那塊石頭落不了地,便會害怕,而害怕,會讓我邁不出腳步。”
“蘇澤,你心思向來縝密,也許你是對的吧!”陳大夫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蘇澤的肩頭,便離開了。
蘇澤很奇怪,他總覺得師父好像有心事,但是他知道,如果師父不願說,他問也沒用,於是望著師父遠去的背影,蘇澤只能收回思緒,重新將目光放在城下山妖身上。
林歆兒長嘆一口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於是她對蘇澤輕聲說到:“蘇澤,城破之後你一定要跟緊我,我說跑你就跑,別猶豫。”
“嗯,好的!”蘇澤笑著回到。
林歆兒望著蘇澤的笑臉,忍不住再提醒一句,“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些嗎?一定要記住,特別是那幾個位置,這關係到你的生死,特別重要的!”
蘇澤點頭,滿臉笑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柔聲說道:“放心吧!你說的那些我都記得牢牢的,肯定不會有一點差錯。”
“蘇澤不會讓林姑娘失望,不會讓任何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