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時候父母和弟弟一家人也終於趕到了上海,說起來早在戰事剛起,方鴻漸就派人回去催促父母趕緊搬過來,但父親一直堅定的認為無論是誰打贏了,都需要有人種地,否則豈不是竭澤而漁?結果等到見識到日軍的殘暴之後,這才舉家逃往上海,但無論如何也總比原著裡面強一些,不僅提前了兩個多月,而且路上也沒有遇到潰兵搶劫。
只是家人可能在鄉下的大房子裡住慣了,雖然方鴻漸在同福裡給他們租的房子不小,但還是覺得不夠用,二弟鴻途還埋怨道:“哥,當時你怎麼就不租個大點的房子或者乾脆買一間呢?”
方鴻漸沒好氣的說道:“我那會兒也得有錢才行啊,就租這麼個房子都已經把口袋掏幹了,要不是周家資助,我的診所連裝修錢都沒有。”
“家裡不是存了不少錢在銀行麼,你拿出來用就是了。”鴻途嘟囔道。
方鴻漸白了他一眼:“沒有父親的印章那錢我怎麼可能取的出來,而且那個時候我動用這麼一大筆錢你不得多心啊?”
方父在一邊訓斥道:“好了、都別說了,這兵荒馬亂的,咱們一家人能齊齊整整的聚在一起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鴻途你也沒理由埋怨你大哥。要不是他提前讓我將家裡的浮財都存到上海的銀行,這次咱們逃難恐怕根本就帶不出來多少。而且雖然這裡是跟家沒法比,但這也只是暫時的麼,等到打完仗天下太平了、咱們不就可以回家了。”
方鴻漸心道,這個天下一時半會是太平不了,但表面上還是應道:“父親教訓的是。”
就在一家人聊天的時候,忽然有個女人敲門問道:“方先生在不在呀?”
方鴻漸開啟門一看原來是房東徐太太,於是笑著問道:“徐家媽媽,有什麼事兒麼?”
“是這樣的、方先生,當時你跟我訂的是租房三個月,這馬上就要到期了,所以我來問一下,你還續租嗎?”
聽到是這個問題,方鴻漸連連點頭道:“租、當然要租啊。”
“哦,既然您想續租那咱們就得談談房錢了。方先生,這外頭的形勢您也是知道的,現在這租界裡的房價都翻著跟頭的往上漲,所以您要是想續租的話可就不能再按之前的那個價格了。”
對於這個說法,方鴻漸是認可的,因為日本人還沒有跟美英法翻臉,所以租界裡還算是一塊安穩之地,因此房價飆漲,這也是之前他為什麼著急要在上海買房、租房的原因,於是他點點頭答道:“恩,徐家媽媽說的有道理,那請問您這次打算要多少租金呢?”
“每月XX個大洋,一次交一年的。”
聽到這個價格,站在一邊的鴻途忍不住驚呼道:“天啊,這麼貴?這個價格在鄉下都快能買下一套房子了。”
徐太太立刻反駁道:“你也說了那是在鄉下,這裡可是上海。而且現在別說是鄉下了,就連上海城裡也只有我們法租界是最安全的,日本兵都不敢闖進來的,所以你現在租的不只是一套房子,還是一份全家人的平安,那你看跟一家人的安全比起來,這點鈔票還算多麼?”
之後全家出動講了會價,雖然沒講吓來多少,但總算是將房子繼續租了下來,方鴻漸也終於放下了一塊心事,陪家人吃了頓飯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診所。
穿越之前方鴻漸對於上海“孤島時期”經濟的畸形繁榮尤其是娛樂業的繁榮還頗為不解,整個國家都已經快要破滅了,自己的國人只能龜縮在洋人的租界裡來保障安全,怎麼還有心思去尋歡作樂、縱情奢靡呢?
但是親臨其境之後,他才頹然的發現原來並不是國人沒長心,而是現實太過於殘忍,讓大家不敢去面對,所以只能縱情於其他事情來麻痺自己,當然了,這裡面也不乏真沒長心的......
總之這樣的結果就是方鴻漸診所的生意非常好,尤其是治療梅毒的生意特別好......
這不剛剛回到診所不久,就有生意上門了,而且居然還是一個熟人,正是方鴻漸在本時空的第一個患者,俄國紀女娜塔莎。
一見到是她,方鴻漸就皺著眉頭問道:“娜塔莎小姐,您、不會是又得病了吧?”
“放心吧、沒有的,現在每一次工作我都非常的小心,而且我都會盡量讓客人們戴上這個。”說著,娜塔莎就隨手拿出了一隻安全套在方鴻漸面前晃了一下。
說實話對於這個時代的安全套方鴻漸還是挺好奇的,因為現在的中國人還不太接受這東西,所以市面上很難看得到有賣的,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向娜塔莎索要,於是就岔開話題問道:“既然不是看病,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當然是好事兒了,您稍等我一下啊。”說著,娜塔莎就跑了出去,然後帶進來了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俄國女孩。
一見到這個女孩,方鴻漸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這個女孩長得好像前世的俄羅斯名模娜斯提亞庫娜提亞,都是精緻的五官、如雪的肌膚、至少170的高挑身材。
看到方鴻漸這個樣子,娜塔莎不由得抿嘴一笑,然後將方鴻漸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怎麼樣、方先生,娜提亞長得漂亮吧。”
方鴻漸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答道:“的確非常漂亮,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因為我想讓她以後跟著您。”
“跟、跟著我、這、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方鴻漸心裡已經產生了旖旎的念頭,但表面上還是故作不知的問道。
“還能是什麼意思?當然就是以後她就是您的人,您想對她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前提是您得負擔起她的一切開銷和需求。”娜塔莎緩緩的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包養她?”方鴻漸試探的問道。
聽到這個新詞,娜塔莎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包養?恩、這個詞您用的非常準確,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