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說自己什麼時候有錢。
一個當小兵的,除非有一天死在戰場上,朝廷給家裡發的撫卹金會高一點以外,王成這輩子都沒有可能賺到多少錢。
但他願意說,崔巍竟然也肯相信。
他也拍了拍王成的肩膀,說道:“嗯,你好好治病,有什麼事情隨時跟我說,我不會不管你的。”
“好。”王成興高采烈的拿著錢跑走了。
當晚,他趁著入夜守門計程車兵沒有注意,便帶著錢流出了軍營。
京兆府府兵非召是不能離開校場的。
但總有意外的情況。
王成也不是第一次半夜偷跑出來了,反正在他看來,只要明天天亮之前他能夠跑回去就沒事了。
反正京兆府府兵平時能有任務的情況也不是很多。
他揣著大把的錢進了京城,當然不是去看什麼病。
傻子才會真的信他有病。
哦不,他覺得自己確實是病了,他非得去找一找月關下處的雲曉姑娘才能好了。
京城的妓|院也分為三六九等。
高一點的都去迎春樓、怡紅館這樣的地方。
再不濟一點的也要去翠紅芳這種花樓。
只有最最差勁的才會去下處裡頭尋歡作樂。
這裡面的姑娘年紀大的,相貌不夠出眾的,有些甚至是得了病被從上等花樓裡面給攆出來的。
反正都是因為一些缺陷所以才被趕到下處這樣的地方來謀生。
姑娘的品質不高,下處的客人們也就不可能是什麼上等人。
多的是一些販夫走卒,行腳商,更有很多是軍營裡這樣的兵魯子。
像王成,就是這間月關下處的常客。
當初蘇俊業看他也沒有看錯。
他確實是眼神虛浮,形容猥瑣,就是因為在女人身上花的心思太多。
他的銀錢幾乎都是花在了月關下處的這位雲曉姑娘身上。
雖說是在月關下處,但這位雲曉姑娘也是比較出挑的。
相貌雖比不得花樓裡的金玉姑娘那樣別緻,也沒有什麼厲害的才藝,更不會跟王孫公子吟詩作對。
但她懂得小意逢迎,很是會勾男人的心。
反正就王成知道的,他們京兆府的府兵,好些個都是這位雲曉姑娘的常客。
他也是。
今日從崔巍手裡哄來的錢,他趕忙就拿到了月關下處。
看見塗脂抹粉的嬤嬤,他趕忙道:“雲曉呢,叫雲曉姑娘來見我。”
為了顯得氣派,他將手裡的荷包搖的啪啪作響。
下處的嬤嬤也是在上等館子裡待過的。
是銀兩還是銅板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但人家願意顯擺就顯擺唄。
她勾起笑,拿著帕子在王成身上一掃,說道:“瞧你猴急的,咱們雲曉姑娘出去了,你要不要叫個其他的姑娘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