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布穀……布穀……”
望著趴在土牆下學鳥叫的兩個莊漢,丁得孫下意識中只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這一路行來,未免太過順利了些,反而叫他心中沒底。他是親身跟梁山人馬打過交道的,實在不敢相信能使計吞下自己一營馬軍的對手,此時漏出的破綻會如此明顯。
只不過丁得孫已是騎虎難下,如果僅憑自己的直覺便退兵的話,確實有些兒戲了。若此時真是梁山守備空虛,自己這一撤,豈不是貽誤軍機?何況龔旺此時就在城中!一想到此,丁得孫覺得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闖一闖。
“待會進去之時,都機靈些,小心有詐!”丁得孫不動聲色的將手下四個指揮使都叫到跟前,囑咐道。
四人見說大驚,他們原本是這鄆州的常駐禁軍,此處離著前線又遠,尋常匪盜也不敢來惹他們,而有實力找事的梁山泊卻也從不來擾他們,故而這些人多少年未經戰陣了,直恨不得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此時叫丁得孫一說,各人都是心中忐忑。丁得孫見狀不禁在心中暗罵,這些鳥人若是放在自己以前帶的兵裡,連打雜都不配,此時卻要倚重他們去營救兄弟,真是見了鬼。
“他莊子裡不過千餘人,咱們就是兩個打一個,也贏定了!何況還有張都監在後門幫我們吸引主力,都把心放穩,救了龔將軍和四營弟兄出來,回去我給你們請功!”丁得孫忍住怒意,好言給他們鼓著氣道。
四個指揮使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丁得孫見狀一揮手,叫這廝們各自歸位,免得一會兒將尋不見兵,兵找不到將。
正在這時,一聲悶響傳來,只見祝家莊一丈多高的土牆中,某處忽然轟然倒塌,揚起一片塵土。此時只見灰塵中探出一個頭來,問道:“可是軍爺過來了!”
兩個莊漢回道:“丁太尉帶著大軍過來了!”
那人又道:“後門也有大軍交戰,鬧得莊中人心惶惶,還請軍爺們早曰平了匪患才好!”
從這幾人的對話中暫時沒發現破綻,丁得孫沉吟片刻,下令道:“清塞營派一都打頭,其他依次跟上!”
不多時,只見一個都頭帶著近百號人往牆內入去,丁得孫等了一會,見沒甚麼異狀,便叫整個清塞營隨即跟了進去,過了半天,仍是沒甚麼動靜,丁得孫這才放下心來,欲帶剩下的三營搶進莊去,哪知此時莊內殺聲四起,丁得孫懊惱一聲“又中計了!”抬眼去尋那兩個帶路的莊漢時,哪裡還有他們影子?
丁得孫到底是屍山血海裡出來的漢子,此時遭遇埋伏,並不膽怯,還欲整軍再戰,無奈手下士卒到軍官,各個都無戰心,聞得牆內退出來計程車卒道:“好個黑大漢,嚇煞人也,那斧子見人便砍,誰受得住!”
恐慌是一種傳染姓極強的情緒,在牆內陸續退出幾百潰兵後,牆外毫髮無損的三營官軍也開始軍心不穩,丁得孫的裨將上前勸道:“將軍,此時退走還能將他們全都帶回去,若再遲疑,叫他們都成了潰兵,再想收攏更是難了!”
丁得孫恨恨罵了一聲,下了收兵的命令,只見這些官軍都不用人帶路,直往來時的路上退去,這時牆塌處跳出一個黑大漢來,大叫道:“你這廝們莫走,俺還沒殺過癮哩!”此人正嚷著,又見一個手提重劍,臉如鍋鐵的大漢趕來,與這黑大漢並肩而立,威風凜凜。
兩人拔腿就朝這股潰兵追去,這時又有兩個拿團牌的悍將,一左一右護住核心兩人,這四人身後,又跟著百十來個滿身冒著兇悍之氣的小嘍囉,只見這一小團人馬氣勢驚人,殺氣瀰漫,直可謂是人擋殺人,佛擋誅佛!他們後面,一個身著道袍的漢子帶著大隊人馬趕來,眾人邊跑邊道:“棄械不殺!”
丁得孫帶著人撤到樹林當中,忽見前隊一陣混亂,丁得孫忙問為何,眾軍都道:“我等來時白楊樹還好好的,怎地此時連根都拔起了,卻不是怪!”
“蠢!連根拔起跟立在那裡有甚麼區別,只顧拐彎出去便是!”那裨將聽不下去了,罵道。
“關鍵不止是白楊樹被拔起,還有其他樹也是一般連根而起,而且道路兩邊盡數如此,虛虛實實,直叫我等找不準路徑了!”眾人都道。
那裨將叫了聲苦,望著丁得孫,丁得孫也是沒法,眼見追兵也上來了,只顧催促眾人往大路走,哪知越往前走,路上越多苦竹籤、鐵蒺藜,還有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鹿角,直塞了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