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這個婦女主任就帶楊潔雯到村會議室這邊來。
這裡早已有三四個成員都吃了早飯過來了。於是他們開始商討昨天還沒有得出結論的話題。
這時,周棠榮,姚老師還有其他的成員都陸續趕過來了。人一到齊,討論會就立即開始進入中心話題,他們同時邀請這裡的村幹部一起參與進行討論。
姚老師現在主要是負責雙方的翻譯對話工作,這時兩方的談話開始顯得相對輕鬆了許多。
針對昨天姚老師所瞭解的這戶家庭情況展開,幫扶成員儘可能趁此向這村的幹部進行了解核實,他們希望上午就先去對這一戶貧困家庭進行走訪考察工作,然後再商議如何開展幫扶活動。
這村的書記、村長似乎都對這戶家庭的生活情況不願意多發表意見。只是,在各成員的主動建議要求下,他們才很不情願地表態會立即領著他們往這戶家庭的家中去。
據從姚老師的翻譯中得知,這戶人家主人姓郝,男主叫郝茂霖,不到四十歲光景,只有他妻子在家,這幾年不知何故就瘋了。她兩個男孩子一個十三歲,弟弟今年十歲了,兩人早跑沒影蹤了。
這個家是個屹立在山腳旁的獨立的吊腳樓,遠遠望去與其他的房子沒有什麼區別。但這房子的房頂卻不像別戶的房頂,它特別黑,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覆蓋上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上面長滿雜草,落滿枯枝敗葉。
姚老師向他們解釋說那是用整棵杉木在河裡浸泡三個多月後,再用剝皮刀將整片樹皮剝下來壓平蓋到房頂上去的。這種做法在當地很普遍,房頂發黑長草說明這種房子有一些年份了。
楊潔雯一行人走進屋子去時,才發現底樓是一片空曠的泥地,好像始終沒有平整過,估計還儲存建房子時的模樣,只是年復一年的走動踩踏這泥土才堅硬板結起來,高高低低只不過是原來的一種狀態,可見屋主人的懶惰到了何種地步。
據姚老師介紹,這地上第一層當地的住戶都是不住人的,大多數人家只是用來養牛、餵豬、圈羊放物件等作用。顯然這戶人家過去很少養過牛餵過豬圈過羊,一些枯草敗葉散落在地面上。楊潔雯他們順著屋內的一處木樓梯走上去,才來到了這個家。
家裡就住著一個瘋女子,屋內很骯髒,地上物件隨處亂放,屋子裡還夾雜著一股腥臭騷味,稻草上留有多處人的糞便。
這瘋女人她的臉龐是黑黑的,由於長時間沒有洗臉了,她只有一對自由轉動的眼珠看上去還黑白分明,她頭髮長過肩膀到了腰部的位置,油膩膩髒兮兮的,許多地方因為板結成草餅,髮梢上沾著許多稻稈草屑的碎片。
那瘋女人正坐在地板上,破衫爛縷,嘴裡嚼著一根乾草。看見這麼多人走進來,眼神立即浮現出一種恐懼的光芒。只見她一步步移動著身體不停地往後退去,手在不停地顫抖,嘴唇也很不規則地抖動個不停。
“蛟妹,別怕,我們過來看你來了。”村書記走到她面前對這個女人大聲說。
那女人看見村書記,恐懼感明顯減弱了許多,但對書記的話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楊潔雯走到她跟前蹲下去,從包裡拿出一個麵包,將包裝紙撕開一個口子遞了過去。突然,那瘋女人伸過一隻手飛快地搶了過去,張嘴就咬,連麵包的塑封紙都沒有撕開就咬了下去。
“大嫂,你別急,先把塑封撕開,這樣才可以吃的。”楊潔雯準備替她把麵包的塑封先撕下來,那瘋女人並不領情,將麵包朝身背後藏去。
這麵包,是剛才村婦女主任塞到楊潔雯布包裡去的。
這女人很快就將麵包全部吃進肚子裡去了,眼神一直還死死盯著楊潔雯的布包不願移開。楊潔雯輕聲地說:“很遺憾,我包裡沒有了,否則,一定會全部送給你吃的。”
楊潔雯正欲站起身,那女人突然伸出一隻髒兮兮的手抓住她的布包不鬆手。這時村婦女主任就走過來,朝她的大腿處用力踢去一腳,大聲喝道:“蛟妹,快將你的髒手鬆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那瘋女人好像聽懂了她話的意思,就慢慢地將手鬆開來,楊潔雯終於可以站直身子了。
“蛟妹,你老實點,別惹咱們的客人生氣,我們是帶客人來幫助你家度過困難來了,你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