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山魈面具
許負看了眼這個戴著奇怪面具的大叔,聲音雖然好聽可是這翻話卻真是說得稚氣又任性,於是笑道:“鬼怪大叔,你也是被家人逼著下山來參加這女兒節,好隨便領個媳婦回去好交差?”
“怎麼可能隨便,這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此生只擇一人,便攜手到白頭。”面具下裴鉞的眼神溫柔寵溺燦若星河。
“沒想到你還是隻至情至性的山鬼!見你這隻鬼還算不錯,那這包醬牛肉大丹,本妖女就先收下了。先謝過!”許負覺得這似人似鬼的大叔,倒是沒有什麼惡意,幾句交談下來也沒有覺得半句多,反倒竟然還能和自己聊上這麼久,此大叔總不會差到哪裡去。因為他的聊天物件可是古靈精怪伶牙俐齒的大漢第一女候許負啊。
更重要的是,這醬牛肉就像雪中送炭,就像你想睡覺遞來的枕頭,你想SHA人端來的接血的木盆一般。它此時此刻還真的比那金石丹藥管用太多。
那大叔沒有直接將醬牛肉遞給許負,而是低下頭從腰帶中,取出一粒真的藥丸來,遞給許負聲音明顯溫柔了許多道:“給,香砂做的丸子,吃了暖胃,再吃這牛肉才不會脹氣難受。”
“這不會是什麼妖丹吧?”許負故意裝作好奇的一邊問道,一邊接過那顆暗紅色的香砂丸。
“呵呵,姑娘你真的很···奇怪,若是覺得我是什麼山精鬼怪,不是早該尖叫著衝出巷子去了嗎?還在這與我周旋這麼久?”裴鉞覺得過了這麼久這丫頭嗜肉如命,古靈精怪,滑不留手,還有膽肥這些毛病都沒變,一點都沒有變,真好!他恨不得現在就擁她入懷,再也不放手。但是他忍住了。
“這不就是為了吃口肉嘛?!”許負自言自語道出了實話。
“又沒人攔著不讓你吃。”裴鉞淡淡道。
許負心想這餓的渾身乏力,胃裡直冒酸水還絞著疼,就算是此人是壞人哪裡還逃的動,一不做二不休先吃為敬,安頓好了五臟廟在做打算。
於是接過丹藥和醬牛肉,仰頭佯裝將丹藥服下,實則用曲掌將丹藥夾在了掌紋之中,最後悄悄一抬手將丹藥順勢滑入了肘後。這行雲流水的動作簡直天衣無縫。
許負滿意的微笑著,拿起一片醬香四溢的牛肉讓如了嘴中。牛肉入口即化,唇齒留香。這讓許負的五臟廟得的了前所未有的慰藉,感覺到了無比的幸福。心中不得不感慨,這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快樂的如此簡單。
裴鉞將許負的那些小動作和細微的表情收入嚴重,忍不住也跟著微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還真是狡猾多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妖女姑娘,你剛才還沒正式回答我呢,咱兩湊一塊行不!”裴鉞抄起手於胸前倨傲的問道。
許負聽來人還真的沒完沒了了,嚥下又一塊牛肉後回答道:“這次要換我不好意了,呵呵,我同伴還在外面等我呢。先來後到,先來後到啊,這不他應該找我該找著急了吧,我得出去和他匯合去了吖!大叔謝謝你的牛肉。告辭!”
許負說著舉起了舉手中的牛肉尬笑道,然後轉身就向巷子外走去。現在吃了肉的她有了底氣。
“那當然要按照先來後到,那玉面公子姑娘你真的喜歡嗎?”身後那帶著山魈面具的大叔不死心的追問道。
“我和大叔你一樣,人總不能只考慮自己,總得考慮考慮父母已經白霜染鬢,總的讓他們安心不是。”許負邊說邊吃邊往外走去。
裴鉞聽到這,心如刀絞,大步追了上去,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金色的剪刀。
“怎麼能為了父母的安心而隨便找個人結婚?”裴鉞壓制著胸中的惱怒,另一隻手平靜冷酷的拎起了許負身後的一條捆在腰間,泛著暗紅色微光的紅線繼續問道。
“之前也許是,但是···這幾次相處下來,覺得他人其實不錯,敦厚正直還有些可愛,只是年輕衝動了些,等再長几歲成熟些應該就會好。”許負停下了腳步望著漫天的繁星,裴鉞將那許負和呂復的紅線放進了剪刀口裡,手中一用力,與此同時許負繼續說道:“我就想我應該再將心扉開啟,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不是嗎?”
身後拿著剪刀準備剪斷紅線的裴鉞,修長的星目一怔,愣住了,他面具下的雙眼閃過一絲哀傷,轉而化作苦笑。
“嗯?你在我身後想幹嘛?”許負感覺到了鬼怪大叔靠自己靠的太近,回頭緊張的問道。
只聽剪刀“咔嚓”剪斷布料的聲音。
“這是幹嘛?”許負驚訝的用力回頭看著自己的身後。
“只是幫你剪開這勒人的裹腰帶,以後別穿這些折磨人的東西。你···已經很美了!”裴鉞黯然的解釋道。
許負頓時覺得整天都提在胸口上的那口氣,終於鬆懈下來了,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於是神情緩和下來對裴鉞道了一句:“謝謝···”
“負兒!是你嗎?”呂復藉著月光向巷子內張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一邊問著一邊探進巷子來。
走進一看果然是許負,於是開心一笑又擔心道:“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我還擔心你遇上壞人呢。”
走近後,呂復這才看清在就在許負身後站著一個男子,帶著一個可怕的面具,嚇了呂復一跳,呂復立刻將許負護在自己身後道:“何人在此裝神弄鬼?負兒,這人沒有對你圖謀不軌吧?”
“給我吃醬牛肉算不算圖謀不軌?”許負輕輕的笑道。
可是呂復卻不依不饒道:“平白無故,這人為什麼要給你帶醬牛肉?”
這一點倒是提醒了許負,這鬼怪大叔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愛這家的醬牛肉?她放下手中的牛肉,開始認真的打量起眼前人來。身高七尺有餘,青衣沒有任何裝飾,一雙看不清楚花紋的淺色靴子。她不曾記得認識的人裡邊有這樣的人。但是回想起剛才和他的對話,卻像是老熟人一樣輕鬆自然,那種奇怪的信任和熟悉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許負脫口而出的時候,心裡開啟的心門好像又緊緊的關上了,自己在害怕什麼?這人難道真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