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改相
“來我案前，坐下。”莫負說道。
舞娘跪坐在了莫負跟前。
莫負起身操起托盤中的小刀。
“姑娘這是要做甚····可使不得··”舞娘驚恐的往後退去。
“受人所託，要給你一份造化，幫你改相。這刀劍不長眼，還請美人不要亂動才好，若是割傷了臉蛋，毀去了容顏，這撫青閣恐再無姑娘容身之處。”
舞娘看了看門口有兩個夥計把守著，於是只有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了張良。
“姑娘不用擔心，我師妹確實是受人所託，絕不會傷害姑娘，請姑娘放心，而且姑娘若是亂叫，驚嚇到這位小姑娘，她要是受到驚嚇，耍起瘋來，可誰都攔不住，連在下都害怕。”張良說完，又放了一串秦幣在桌上。
舞娘見無路可走，眼下只能硬著頭皮、全身瑟瑟發抖，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莫負上前撩開了舞娘的額髮，左右兩邊，往上剔上了去了幾分，小刀如飛，青絲似絮，在刀尖飛舞中滑落。
“我的頭髮，我的頭髮啊····”舞娘聽著刀刃刮過髮根的聲音大聲地哭了起來。
“你天生額頭窄小，我幫你開出幾分，記得每日必須刮剔乾淨。這樣天庭顯得飽滿兩分，可旺你三十歲之前的前運。再有雙手常藏於袖中，儘量不要示人，以藏你手相粗大之弊；除了臉蛋之外全身都要擦粉，來掩蓋掉身體膚色顯深且膚燥的弊端，同時還可憑此增加他人之好感。最後······”莫負換上繡花針，“便是讓我幫你挑出這顆奸門的惡痣。”
“哎呦！哎呦！”舞娘疼的尖叫了幾聲。引來撫青閣護衛打手前來扣門問事。
“怎麼了？”外面的打手與張良的手下對峙著大聲叱問道。
“沒···沒什麼。奴家不小心摔倒了。沒事，沒事······”舞娘捂著半張瞟了瞟面無表情的張良，向門外敷衍道。
莫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奸門處以前有惡痣，濫桃花不斷，不安於室，你很難上岸從良。如今惡痣一去，面相已變，我已為你在命運之中尋得一絲機緣，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堅持不懈，可保你最差也有花魁之命，最好便是脫離苦海，上岸從良，嫁作商人之婦。”
舞娘聽到莫負的話語，有些將信將疑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突然之間，她有些後怕起來，這個小小的女娃，如白瓷娃娃一般，生得煞是好看，看著文文靜靜、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做事卻這麼步步緊逼、雷厲風行。就那幾刀、幾針下手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這要是索人性命，那還不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這哪裡像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兒啊，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個被邪祟佔了身子的妖女。
張良這時站起來，拿著錢串走到舞娘身邊蹲下來，將錢串遞到她面前說道，“去吧。”
舞娘聽到這一句溫柔的‘去吧’害羞的笑了笑，可轉念才想明白張公是要讓自己離開，原來他並不是為自己而來，心中的殷切期望頓時落空！一剎那間，覺得自己今天莫不是被這二人當猴一樣耍了？惱羞成怒狠狠的啐了一聲，一把抓過錢串，捂著自己的臉，磕磕碰碰的奪門而出了。
“哎——走吧！”莫負扔下手中的繡花針，“我能做的就這些了，本來見她印堂有些灰淡，本想再給她點顆硃砂，可惜還沒有弄完，人就跑了，想來這也是她的緣法吧。”莫負說完這，便拍了拍衣服、大步流星的跨出了門外。門外迴廊裡每個房間都各有聲色，經過一間包廂的時候，只見門半邊虛掩著。一個老頭的聲音在裡面大聲喧譁，很是耳熟，莫負不由得在門口停了停。
“怎麼了！”張良見此，也停下來問道。
莫負走上前去，一手推開那虛掩的半扇門，只見滿屋都是美人，鶯鶯燕燕，各施手段，正圍著姜老頭面前伺候著。
“誒誒誒···臭小子你跑什麼呀？”姜老頭朝著開啟的窗外喊道。那些美女聽到姜老頭的喊聲，也紛紛擁到窗前探身往外看，嬉嬉笑笑地張望著什麼。
姜老頭回過頭一看闖進來的人，“喲，小姑娘，你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姜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合上自己的襟衣。
“他呢~？”莫負直接問道。
“嚄，你說那小子啊，剛剛跑了···”姜老頭指著窗外說道。
“打擾了。”莫負眼神有些暗淡、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小姑娘，你說你個姑娘家怎麼來這勾欄瓦舍，還有你來找我家少爺作甚，莫不是因為我們家少爺救了你，你就想以身相許了吧。你看你，都追到這種地方來了地，小姑娘你還太小，我們家少爺這輩子救過的姑娘可是多了去了，那個個都這麼追著，那讓我們少爺怎麼吃得消？況且我們少爺婚事家裡早有定奪。”姜老頭說完頭一揚，半臥在床榻上、翹起了二郎腿，用手捻起了下巴的山羊鬍子。
“告辭。”莫負不想再做停留往門外走去。
這時姜老頭見著女娃怎麼不上道，又一個跟斗翻起來，跑出來攔住了莫負的去處。
“那個姑娘，嘿嘿，就是那個···那個玉卯你留著也沒有什麼用，那都是我們家公子一時腦熱，姑娘您是否高抬貴手將玉卯還給我。”姜老頭說這鞠了一躬搓著手說道。
莫負抬頭看了姜老頭一眼，沒說任何話直徑走了出去。
姜老頭想再跟上去，卻被一襲青衣的張良攔住了去路。
“老先生，這塊玉卯是那個小方士，哦不是你家公子親手給在下，再三囑咐務必轉於我師妹的，這般要回，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若真要討回去，也請讓那個臭小子親自來取。還望老先生不要再咄咄逼人，良也先告辭了。”張良拱手告辭後衣袖一甩，也出了撫青閣。
“哎，這可怎麼辦為好啊。”姜老頭兩手一甩嘆著氣，回到屋裡，看著這滿屋鬧哄哄的女人們，只覺得自己頭都快炸了，“去去去，都散了、都散了。”將所有女人都轟走後。屋裡頓時清淨了下來，只剩下杯盤狼藉、歪燈斜盞，一時間，房間裡顯得有些寂寥。姜老頭一口飲盡盞中餘酒。不知道是酒太烈、還是喝得太快，姜老頭喝完後，只見滿臉皺在一起齜著牙發出了吱···的一聲，看上去很是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