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流眼睛紅了,道:“李兄,我來找你就是為了救我家娘子,我找到家了,但是我很快要沒有家了。”
“頭,你真的要去?”李林森將武侯們召集在一起,說了臨別的話。
然後將一串錢交給毛三:“你自己留一半,剩下一半幫我送到平康坊去,告訴她,我這輩子沒本事,不能將她贖出來,若是有來世我再找她賠罪。”
毛三知道李林森想的是什麼。
他想站出來說明他們看見的一切。
像是陳八郎,是從平康坊消失的。
他們已經調查過了,陳八郎當天帶了個小娘子過去,那小娘子的身量沒有馮英高,根本不是馮英。
而且仵作都說了,兇手之所以能得手、受害者還沒有掙扎,是因為受害者對兇手一點防備都沒有。
兇手和受害者是認識的。
什麼情況下沒有防備?兇手肯定看起來人畜無害,不然就是受害者對兇手十分信任。
馮英和受害者根本沒有交集,她突然來殺人,受害者肯定會反抗的。
這些都是證據。
別人不知道,他們做武侯的知道。
可是能去當這個證人嗎?
是肖家,肖敬澤,那是中書省的最高長官,陳嚴都要避其鋒芒的人,他們家要殺馮氏,是因為馮氏沒有證明自己的證據嗎?
不是,是人家就是要殺人。
“頭,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螻蟻一般,你就算去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啊。”
李林森拍拍毛三的肩膀笑了:“我知道,正是因為我們就是螻蟻一樣的人,普通,平常,可有可無,沒人在意,所以不管我們做什麼,都是螻蟻,那為什麼不做正義一點的螻蟻。”
“我們深處歷史長河中,隨波逐流,早晚會消失,像是一粒塵埃一樣,沒人會知道我們來過。”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做一個對邪惡視而不見的塵埃?”
“兄弟,有沒有可能其實不是我們太平常,太普通,可有可無,是因為我們總喜歡閉嘴,所以把自己都活的太平常,太普通,所以才可有可無呢?”
“是與不是的,我決定試試。”
李林森說完這些,對著天空笑了,回來後,他還沒有笑過呢。
晨鐘敲打了第一下,城門開了。
朱雀大街上,慢慢走來三個衣衫襤褸的漢子。
他們面板黝黑,衣服破敗不堪,遠遠看過去,幾個漢子除了像是醉漢一樣的在打晃,就是和普通的漢子一樣,邋里邋遢的,像是懶漢。
可是靠近的人們發現,他們身上穿的是西南軍的軍裝。
只是太舊太破了,很久沒有換過的樣子。
三人開始是走的,最後是爬行的,他們嘴唇囁喏,好像要說著什麼話,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三人全部暈倒了。
“天助我也,雯娘,老天爺都在幫我們。”肖芸接到線報,西南兵帶傷進城暈倒,好像有急事要報,肯定是西南兵敗了。
“若是勝利馮氏還能翻身,如今兵敗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肖芸十分開心,在肖雯娘身邊跪坐下來:“雯娘,欺負你的人,我會一個一個將他們全部除掉,給你報仇。”
不然他聽到妹妹沙啞的聲音就會心疼,就會憤怒,都是馮氏他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