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祥宇自然是不會把他與錦孃的故事說給邵逸飛與白語涵聽的,問起他時,他只是說:“陳年往事,有什麼好提的?”他找藉口去看他店鋪裡的絲綢。邵逸飛覺得他是在逃避問題,他就是這麼個刨根問底的性格,寧祥宇越是不說,他就越想要去問。
這不,遇到小顏正在屋內掃地,他於是拿了一錠銀子去誘惑他,果然小顏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在邵逸飛的提問下,他不得不把過去的事情說出來。
只見他果然說了出來:“錦孃的祖上就是做的絲綢的行業的,而她的父親是商人,與少爺的父親是故交,錦孃的父親離世的早,故將錦娘寄養在老爺這,那時候她已經十歲了,而少爺年長她三歲,兩人在很小的時候就定了娃娃親。一開始,兩人的關係很好,誰不說少爺若是娶了錦娘是天大的福氣,錦娘做起活來打理起事務來竟然比起少爺來也不遜色幾分,而且她做的一手好菜,凡是嘗過她菜的人都會回味上好幾天,她對少爺是真好,還記得給少爺縫製的那一件衣服,花了整整三週,而且每一天都忙到天亮,而且那衣服上的毛皮,竟然是她親自與下人去捕到的一個雪狐,親自剝的皮。那狐狸肉她親自燉爛,撒些孜然,撒些胡椒,分給下人吃,真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小顏回憶起來當初自己嚐到的美味,竟然口水都要留了出來。
然而被邵逸飛打岔了:“既然那麼好的一個女子,為什麼寧兄會不要呢?”
白語涵也在一旁好奇,而且,據小顏描述的這個女子,完全是賢良淑德的典範,小顏描述的那種模樣卻與現在的那個錦娘完全不一樣。
只聽小顏卻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因為一根頭髮絲。”他有時候真的無法捉摸少爺的脾氣和思維。
他回憶起來那時候就因為這事情把錦娘趕走,確實可惜了,看著錦娘哭得淚如雨下,所有人都動容,只有少爺無動於衷,想想那場景,小顏都覺得可憐。
“什麼?一根頭髮絲?”邵逸飛和白語涵都難以置信。
“確實是這樣。”小顏表現出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那時候少爺的脾氣很大,一點做的不好都要被罵。而且錦娘只不過是煮飯的時候米里有根頭髮,被少爺吃到了。他就破口大罵,說什麼,這不僅是一個頭發,看這頭髮,不像你的會是誰的?這頭髮髮質乾枯,一看就是一個沒營養的或是生病的人的頭髮,現在瘟疫橫行,萬一是個患上瘟疫的人,你說這頭髮是不是沾染上病菌,如果沾染上病菌,吃到嘴裡,是不是會拉肚子,不,搞不好會死人,唉,你說是不是故意要致我於死地。”
小顏說著,模仿了少爺的口氣,說完聳了聳肩,有些好笑地說:“少爺當時就是這麼說的,我們當時當成笑話模仿了好幾天呢。”
“錦娘若是這個原因被趕走,真的是可惜了。”邵逸飛嘆道,也不能理解寧祥宇為什麼要這麼做。
“真的是可惜,所以我們都說少爺是小心眼。而且,人家跪在門口也無法挽回少爺的心,我們都認為少爺鐵石心腸。”小顏也嘆道。
卻見邵逸飛和白語涵頓時不說話了,兩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剛有點奇怪,轉過身去,卻看到寧祥宇正鐵青了臉,忙意識到不好,忙賠笑道:“少爺~”
“你膽子不小啊。”寧祥宇揪住他的耳朵:“有膽子說我壞話了。”
“少爺饒命,饒命。”小顏跪地求饒。
“算了,放過他吧。”邵逸飛替他求情,看到邵逸飛的情面上,寧祥宇放過了他:“不要再有下次。”
而寧祥宇臉色顯然不好看。
白語涵認為,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而外面突然傳來了打鼓的聲音,而且旋律特別的歡快。就像是胡人打鼓的拍子那樣。
“去看美女跳舞了!去看美女跳舞了!”大家紛紛去看。外面瞬間嘈雜一片。
於是邵逸飛,白語涵,寧祥宇也都出去了,原來,在人群裡的,跳舞的,不是錦娘,還會是誰?而打鼓的人正是她的有情郎阿俊。
只見她頭髮上編了很多小辮,畫著豔麗的妝容,一雙眼睛裡透著不羈與狐媚,隨著拍子,她穿著的明黃色的喇叭袖絲質長裙,上衣短小,露出肚臍,而下衣長裙鬆垮些,旋律奔騰歡快,而她的步伐也特別的歡快。而她的袖口在風中就似黃色的蝴蝶那般翩躚。
她的短靴叮咚作響。特別的漂亮。
白語涵見過的女子中,溫瀅芊的舞,妖嬈卻不似她那般明麗奔放,雪花,至今回憶起來還有些痛,白語涵有時候會不自禁猜測那個弱小女孩的命運,很同情憐憫她,她的舞,是青春活潑的。而錦孃的舞,如同鼓聲的旋律一般,帶著一絲恣意妄為,帶著一絲任性。
而這三人性格也是不一樣的,溫瀅芊嬌柔;雪花,天真浪漫;而這個女子,卻帶著野性。
而就在眾人與白語涵一同痴迷於她的舞蹈時,卻被寧祥宇氣鼓鼓地衝進人群,把眾人推開,直接把阿俊手上的鼓扔了出去。
眾人都在怒罵寧祥宇的掃興,而寧祥宇卻不顧及眾人,硬生生地扯錦孃的手臂,錦娘:“哎呦。”一聲,皺起了眉頭。
寧祥宇才看到她手臂處有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