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的表情十分凝重，說道:“你將那碎片的樣子畫下來，我派人去四處蒐集，爭取在災禍發生前，就把它們集齊銷燬。”
明顏搖了搖頭道:“碎片每片都各不相同，我並未全部記住，就算記住了，也意義不大，因為它們的外觀很普通，像蛋殼，也像碎紙片，走在路上根本不會多注意的那種。”
“難道就沒有辦法提前防範了嗎？”
“恐怕也只能讓大家多加註意，一旦發現由類似東西引發的異常，立刻上報。”
聶懷沉吟片刻，“也只好這樣了。”
把做法安排下去，他揮手令護法們辦事去了，又對明顏道:“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什麼話？”
聶懷的表情有些糾結，他合上門，緩緩道:“你留下來吧。”
明顏拒絕，“在外面待得夠久了，我很快就會動身回赤西，那些碎片既然不知落在了何處，不止是靈都，其他地方應該也有，我正好回去看看。”
她用了“回”這個字，她的店面都在赤西，而且還在神靈學院掛了職，提起這座城池，讓她也有了一些歸屬感。
“不是單純的留下來。我的意思是……你不想拿回屬於你的靈帝之位了嗎？”
“不想。”
明顏挑眉，回答的十分乾脆，“我什麼時候說過還要做靈帝了？”
“可是，我答應了你的。”聶懷道。
指的是讓她回來幫忙之前，他說過的那句，“把位置讓給你也無不可。”
“陛下這是在試探我？”語氣沉了下來。
果然，這回聶懷沒有馬上否認。
世界上沒有幾個帝王，會不忌憚他的上一任，更何況這個上任顯然在國師和護法間，都很有威望。
且一回來，就讓連他都束手無策事情，有了進展，風頭甚至蓋過了他的。
明顏聲音很淡，語氣卻篤定，“陛下放心，這個位置我已經坐夠了，想試試其他的生活方式，以後沒事，也不會跑到你面前晃悠。”
“另外，我目前的狀況，就算你真心想把帝位讓給我，我也是接不了的。”
“為什麼接不了？”
指了指自己眼睛，她平靜吐出幾個字，“我看不見。”
……
“你說什麼？孃親變成盲人了？！”
“嗚嗚嗚，孃親！”
從爹爹那得知這個噩耗的師月，哭得好像天都塌了。
“都怪爹爹不好，爹爹這個白痴，都跟著一起去了，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孃親！”
“孃親放心，養兒千日，用兒一時，從今往後，月月一定會好好照顧孝敬孃親的！”
明顏好笑地摸著他的腦袋，“好，以後就靠你了。”
因著她的眼睛出了問題，師月將照顧孃親當成了頭等大事，就連當護法的計劃，都被暫時擱置了。
“我要和孃親回家去了，等你們選出護法之後，別忘了告訴他，曾經有一個非常強大的競爭對手擺在他面前，不過由於孝順，拱手讓出了這個位置。”
他對著天空抹了把惆悵的眼淚，“雖然我不能做護法，這條路上也一定要留下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