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合上門,走了兩步,“我看那門外停著輛馬車,也不知是誰家的,可是有人來了?”
安嫻聽著聲音,有幾分熟悉。
她探頭望去。
老嫗回道:“確實有個小公子,來這兒尋他的好姑娘呢。”
那姑娘輕笑一聲,“這可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會入這義莊?”
老嫗打趣道:“雖沒個正經人家,可人家到底也算是個身家清白的正經姑娘,那律令上白紙黑字可都寫著呢。”
院子裡黑黢黢的一片,偏生那姑娘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在鼓搗著門,就是不轉過身子來。
安嫻望了好一會兒,只聞其音,不見其人,卻越發覺得耳熟。
那姑娘聽了又是一笑,清凌凌的笑聲在黑夜裡顯得尤為突出。
“都一樣。”她笑道,“不過多了層遮羞布,蒙了更多人的醜陋嘴臉罷了。”
“心內各有各的鬼主意,總不覺得別人知曉,殊不知,誰都知曉。”
老嫗接著姑娘的話,“正是呢,世風日下,這一個個姑娘,如今越發猖狂了。”
只聽得半夜“咔噠”一聲脆響,那姑娘終於鼓搗好了門,轉過身來。
她嘆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若真能得償心願,也不枉她們來這人世一回。”
說著,她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方走到大廳前面,明晃晃的燭光映出了她全部的身形面貌,安嫻看去,一驚。
“杭~~~”她忙閉上了嘴。
杭修雅穿著樸素衣裳,她見跟前的安嫻,打量了兩眼,笑著,“真有一位俊俏的小公子呢。”
她將燈籠放在地上,盈盈行禮。
“見過小公子。”
安嫻心緒複雜,她的手虛虛上抬,“姑娘快請起。”
她問:“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一旁的老嫗介紹:“公子只管叫她‘小雅’便好。”
“小雅姑娘。”安嫻對著杭修雅拱手。
杭修雅笑意盈盈,“我來這兒這麼些日子,倒是頭一個見這麼識禮的公子。”
安嫻有心要套話,她問:“聽姑娘這麼一說,姑娘原不是本地人士?”
杭修雅抿嘴,“公子可尋到了你那好姑娘?”
安嫻住了嘴。
老嫗說:“他自然是尋到了,正要走呢,被你這麼一打攪,反倒又耽擱了些時日。”
“怎麼成了我的不是?”杭修雅欲要反駁,又搖搖頭。
“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