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郝冰清,安嫻從床上下來,雪盞服侍著她換好衣服。梳洗打扮完畢,安嫻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看向窗外,神色平靜無波。
“去,把蘭兒叫進來。”安嫻說。
雖然她沒有轉過頭,可是雪盞已然領會了安嫻的意思,她退出房門。
不一會兒,安嫻只聽得一聲輕微的房門開啟又合攏的聲音,輕巧的腳步聲一路靠近,在她背後停下。
“殿下。”蘭兒叫安嫻。
“你,該是跟雪盞一同進宮的吧?”安嫻問她。
“回殿下,是的。”
安嫻問:“以前跟雪盞可有過接觸?”
蘭兒回答,“並無,奴婢雖然跟雪盞是同一年進宮,但是奴婢是那一年晉選進宮的,而雪盞是殿下帶進宮的。”
安嫻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她拿起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我當初帶雪盞進宮的緣由,你可知道?”
蘭兒的聲音平穩,“只隱約聽得。”
安嫻垂眸,“說。”
“是。”
“奴婢隱約聽得,是殿下出宮時,偶然在街上撞到,為雪盞的歌喉所驚豔,便將她帶進宮來,許她以貼身宮女之位,時常也讓她唱些小曲解解悶。”
蘭兒頓了頓,許是因為近期安嫻又以一副平和安穩的面貌對著眾人,她便鬆懈了些,有些話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不敢說出口了。
“只是,自黎貴妃去世後,殿下已經很少聽雪盞的小曲了。”
安嫻筆下一頓,在宣紙上,一個黃豆大小的墨點出現,緩緩向四周暈染開。
說起來,在眾人口中,郝尚燕就是在黎貴妃去世後的一段時間內變了性子。
雖然尚燕沒跟她說過她是什麼時候進入遊戲位面的,安嫻也可以推測出來,大概就是這個時間段前後,郝尚燕變成了尚燕吧。
尚燕自然不像郝尚燕那般喜歡聽曲,她只是一個不大懂得掩飾自己真實性格的任務者罷了。
“還有呢?”安嫻放下毛筆,將宣紙揉作一團,丟在一邊。
蘭兒沒了聲音。
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說:“殿下,奴婢不是很能明白殿下的意思。”
安嫻轉過身子,繞過凳子,走到蘭兒跟前,低頭看著她。
“我當初抓蘭兒的事情,你可有聽說?”
安嫻的神色平靜,卻隱隱有風雨欲來之勢,看得人心下一沉。
蘭兒下意識後退一步。
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又硬著頭皮往上邁了一步。
“奴婢知道的。”
蘭兒低頭,避開安嫻如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