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雙手呈上,半跪在地上,端著那一碗血水跪在一幅畫像面前,口中唸唸有詞的說著什麼。
突然間,她身後所有的女真人們都跪了下來,不斷的搖晃著自己的上半身,所有人都在一起吟唱。
楚復臨一行人都被他們的架勢嚇到了,他從來沒有這樣設身處地的經歷過一個宗教的儀式場景。
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吟唱聲,聖女將手中盛著的碗一點一點的撒到了她面前的畫像周圍,水一點一點的在周邊蒸發掉,很快碗中所有的水就見底了,最後幾滴,少女用自己的指尖蘸了蘸,彈到了畫像上,沒有想到居然發出了刺啦的聲音。就好像將水扔進了正在熊熊燃燒的火堆中一樣。
楚復臨只覺得分外神奇,仔細的看著他們的動作。
所有人的吟唱聲越來越大,搖晃的幅度也越來越激烈,身後的所有人同時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向畫像的方向,聖女扯下了自己的狼牙項鍊,從上面取出了一顆狼牙,扔到了畫像下的貨堆中,突然間那一片貨堆迸發出黑顏色的光。
楚復臨驚奇地張大了雙眼,他從來沒有見過火光會變成黑顏色。
吟唱聲跌宕起伏,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那一團黑顏色的火光也慢慢恢復成了正常的顏色,楚復臨驚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聖女將碗雜碎在火堆裡,很快就發出了噼裡啪啦的響聲,火光跳躍之中,碗也被燒得乾乾淨淨。
“禮成。”吳梁畢恭畢敬地對只楚復臨行了一個禮,“皇上,聖女已經做完了儀式,只要是有你們夏國皇室血脈的宗族,都不得對女真族人發起任何攻擊,否則巫術的詛咒將要生效,你們夏國皇室血脈的所有人,都將不得好死。”
楚復臨雖然一直不信邪,但是看到他們這樣龐大的架勢還是心有餘悸,鄭重的點了點頭:“你們儘管放心,朕說到了一定做到。”
聖女從火堆前起身,將自己脖子上的狼牙項鍊取下來了一顆,放到了楚復臨的手裡。
“他這是什麼意思?”楚復臨轉過頭問吳梁。
“這是女真族人最高的禮儀,這狼牙棒項鍊,代表的不僅是身份,地位,還有榮譽,它是可以包治百病的良藥,活死人,肉白骨,就連醫聖醫仙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病,只要將這狼牙磨成粉混入到水中,所有的疾病都能迎刃而解。”
“這樣珍貴的東西,他就這樣送給我了嗎?”楚復臨將信將疑。
“這說明聖女已經代表女真族人接納了你,也同意了你的提議,還有你方才說的兩年後的戰爭,她自然也是會去的,只不過那時候去的人可能不是她,而是那個小聖女。”吳梁解釋道。
“既然如此……”楚復臨笑著行了一個夏國的禮儀。“朕就在此謝過。”
楚復臨自居於皇上的身份,除了自己的父母,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行過禮,他的此番作為也代表著夏國真正的接納了女真族人。
聖女伸手將他們請出了門外,女真族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都圍著篝火跳起舞來,儘管語言不通,他們的喜悅是相同的,這一場合作,不僅僅給夏國帶來了久遠的利益,還給女真族的未來得到了切實的保障。
載歌載舞期間,女真族的幾個下人送來了他們當地自己釀造的白酒,楚復臨嚐了一下,讚不絕口,他在夏國從來沒有喝過這樣美味的白酒。
就在此時,吳白揉著自己惺忪的睡眼,從他休息的房屋中竄了出來。
“嗯……老夫在屋子裡聞到了好香的一股酒味!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香的味道了!北梁的所有酒我都喝過!獨獨沒有喝過這一口!”吳白微微眯著眼睛,在一眾人中搜尋著目光,最後定在了楚復臨捧著的酒碗上,“呦!皇上!快快給老夫勻上一晚!我就嘗一口!”
“哈哈哈!你這個老頭子!朕還以為你要睡到什麼時辰去呢?這麼大的聲響都沒有把你吵醒,獨獨這一陣酒香把你勾醒了,萬萬沒想到你還是個資深的酒鬼。”楚復臨笑著調侃。
“皇上,您這說的哪裡話?自古以來,男人不就四大愛好嗎?女人,錢,酒,權力,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哪還好什麼女人?再說了,我也不愛錢,也不在乎手裡有沒有權利,所以就只愛喝酒!”吳白的雙手直接不顧形象的搶過的楚復臨手裡的碗,端起來一言而下,喝完了以後還不忘砸吧砸吧嘴,滿意的啊了一聲,“舒服!”
“皇上,你若是沒喝夠,我再吩咐他們給你端幾壇過來。”吳梁站在他們二人的身後說著。
吳白喝酒的動作一頓,背後直接僵硬在了原地,手裡的碗放在地上,緩緩的回頭看著他,眼光中一瞬間就佈滿了淚水,有些不敢相信的叫著他的名字:“你是……你是……吳梁!?”
“師伯!?”吳梁也是霎時間愣在了原地。
楚復臨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你們兩個認識?”
“豈止是認識!皇上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我娘子之前是北梁數一數二的機關師嗎?她收了一個徒弟,那個徒弟就叫吳梁!早在幾年前失蹤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師伯!!我萬萬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以後,我還能夠在這裡碰到你,緣分可真是太奇妙了!”吳梁操著一口熟悉的大梁化,和吳白親切的聊著。
“我有好些時日沒見你了,沒想到你變化這麼大!你為何在這島上待著?”吳白問。
“那日出海與我師孃走散以後,我被女真族人救下,覺得這裡環境很好,非常適合隱居,就留在了這裡,唯一對不起的人只有師孃了,久久聯絡不到她。這座島上只有一艘船,想要前往北梁很麻煩,所以我索性就不回去了。”吳梁越說越激動,攙扶著吳白,“師伯,你快跟我說說師父的身體最近怎麼樣,她為什麼沒有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許久沒有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