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這件事情全部都是我爹——”
“全部都是你爹一手籌謀。”林小萌淡淡的打斷了安鎮的話。
“什……什麼?”安鎮自己本來要說的話,被別人搶先一步說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一些茫然。
這一次,林小萌臉上的表情終於是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唾棄,指著安鎮說:“你爹,永定候安陸,方才彌留之際,向本宮親口坦白了自己是如何讓這一批銀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光之中,和你並無半分關係。”
“啊啊啊——!!!”
只聽後面安陸的房間裡頭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再然後那個娃娃臉的婢女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道:“安侯爺……去……沒了!”
一句話,讓安鎮的身體瞬間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就像是個破碎的人偶似的倒在地上,嘴巴里面喃喃自語的要說些什麼,可是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一時之間竟然是連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憋的太難受了,眼角只好流下眼淚。
“你身正嗎?身正怎會怕影子斜?安鎮,往後這偌大的永定候就沒有了,你不必承爵了,你父親臨終前交代,讓你好好的當個閒散公子哥!這一切都不用你來扛了。”林小萌說到這兒情緒突然情難自抑,彎腰揪住了安鎮的衣領子,大聲的衝著他吼:“永生永世,讓後代莫要再跨進朝廷一步!!你可記住了?!”
安鎮已經哭到無法呼吸,跪在地上無意識的喊著“爹啊”“娘啊”什麼的,總而言之,滿堂蕭落。
永定候貪汙私藏六十五萬賑災紋銀一案於天元七年十月初六正式告破,被藏了將近兩個月的鉅款就待在府中池塘底,在眾人眼下安然不動。
事情敗露之際,永定候安陸承認自己所有的罪行,並請求皇上,莫要遷怒於家人,請求撤爵,抄掉所有家產,自己發誓墮入地獄,永生永世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贖罪,而後自盡。
永定候府從今往後再也不存在了。
從侯府出來,林小萌臉上的表情還是多少有些失落,情難自抑。
坐上了回宮的馬車,楚復臨道:“案子破了,你的腦袋可以好好的接在脖子上了,可你看起來貌似一點都不開心?”
“楚復臨……”林小萌有點失魂落魄的說:“今日我算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你和那人之間的刀光劍影,一招一式之間,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這些年你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聞言,楚復臨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指著外面讓林小萌看。
京城的街道寬廣而整齊,大小規格整齊劃一的大理石磚鑲嵌在地面上,裂痕裡連草都不長。
兩邊的商鋪繁榮華麗,即便是下晌的最下等的農民,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不帶補丁,每人臉上都帶著安居樂業的笑容。
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林相這些年致力做的每一件事,就是讓京城裡頭的人民過得看起來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