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武場最近的醫館中,此刻正人滿為患。
上午的擂臺又有不少人受傷,最近的一個肚子裡被人射進了一把毒針,醫館的大夫臉色不大好看,一點一點找到那人身上的針眼,用硃砂點出位置,擦了烈酒後,拿出竹罐,給那人拔針。
這是個十分細緻的活,不止要找到針眼,還要確定入針角度,為了避免有遺落的針找不到,一罐只能拔出一根,如果沒有拔出來,可能還要重複剛才的活,實在不行,說不得還要用匕首在傷者身上開口……
而且這針上帶毒,一個大夫根本照看不過來,拔針的,療毒的,觀察的……起碼得兩個大夫,帶著兩三個學徒才顧得過來……
兩個大夫大白天的點了蠟,躲在一個陰面的房間中數針,一邊幹活一邊不忘趁著空隙罵一罵雷巖山那些惡毒的弟子!
習武之人受傷乃是常事,哪怕是骨折,大家也都不會覺得難辦,可就是這種噁心的伎倆。
坑害了武者不算,還在這坑害大夫!
那武者嘴唇發青,他體重基數大,針上塗的那點毒短時間還要不了他的命,但一肚子的針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他每一次喘氣,都會牽動那些毒針,刺痛反覆折磨著他,他卻只能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裡。
為了方便拔針,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幫著那些大夫一起判斷針的位置和進針角度,這種漫長的折磨就一直延續著,讓他十分痛苦。
又是一個竹罐被大夫拔起,那大夫搖了搖竹罐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就趕緊舉著蠟燭和夾子湊近那傷者的肚子檢視,發現了一點點針屁股冒了出來,他長長的鬆了口氣,用夾子夾住那針以後,一個用力把針拔了出來。
看著那兩寸長的牛毛針,帶大夫又是帶著怒氣的罵了一句。
“雷巖山的狗西東,真是歹毒!”
另一位大夫見此皺著眉搖了搖頭,伸手搭上了那傷者的手腕,去探那人的脈象與剛才有無區別。
這針太長了,大家又沒有透視眼,沒人能知道這肚子裡的具體情況。
若是鐵針興許還能用磁石吸一吸,可這些人用的都是銀針,又軟又細,磁石吸不出來,拔罐角度不對,又怕斷在傷者的肚子裡。
正在兩位大夫都不怎麼高興的時候,醫館的前面的學徒跑了進來。
“師父師父,前面來人了,掌櫃的讓您二位誰過去看看呢!”
兩人一聽這話都是一皺眉,其中拔罐的那個大夫已經上來脾氣了,對著那學徒便是一通罵。
“又是來了哪個幫派的大爺?習武之人受些傷本就正常,那蚊子叮了蒼蠅咬了的事情,你們就自己應對一下,少過來煩我!”
那學徒被他訓得哭笑不得,十分為難的說道。
“師父,這次的情況比較棘手,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人,說是雷巖山的,傷的最重的那個,讓人一腳踹碎了好幾根胸骨,還有一箇中了好幾刀,那些刀上全塗了毒,來時倒是用瞭解藥,可看那樣子,毒解得也不太徹底……剩下的人倒是傷的不重,但都凶神惡煞的,掌櫃的也是沒了辦法……”
他這正說著,前面一下就鬧了起來,動靜大的隔著個院子都能聽的真切。
診脈的大夫一臉嚴肅,到了這時候也沒說話的打算,眼睛已經閉了起來,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的樣子。
而拔罐的這個一聽說是雷巖山的人,心裡雖然老大不願,可也擔心起了前面掌櫃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