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麼辦?”
關韶一邊跟著嚴青梔進門一邊開口詢問,嚴青梔此刻內心十分平靜,吃飽才有力氣思考,她現在只想要填飽肚子。
這麼一想還是在家舒服,在家裡的時候從來都不需要考慮吃飽飯的事,頓頓都能吃飽,可現在出門了,一天能混上一頓飽飯就不錯了。
“也沒什麼太好的打算,嘴都長在別人身上,人家說什麼我也管不了,我能管的,只有散播謠言的人。”
關韶聽到前半段的時候還有些生氣,可聽到嚴青梔這最後一句,頓時來了精神。
“你準備怎麼處理散播謠言的人?我這一路過來,聽到門開城裡都傳開了,說你什麼的都有,可見這個問題不是解決一個說書人就能解決的……”
嚴青梔走進房裡,讓身後的三人進來,這才看著地上那已經醒了卻還裝暈的說書人冷笑一聲。
“沒關係,弄死就好了,不就是個說書的,我就不信這門開城裡的說書人還殺不絕了!要是殺了都不解恨,那就抓起來折磨一翻,反正我名聲也壞了,行事自然不需要顧及,他們說我心狠手辣,殘暴無度,我若是不坐實了豈不是白白擔了這個名聲!”
關韶順著嚴青梔的視線看向了地上那說書的中年人,只見那人躺在那裡,眼皮滾動著,雙腿也在不住顫抖。
他心中頓時覺得嚴青梔這是在嚇唬這人,雖然不知道嚴青梔什麼辦法解決問題,但眼見著她有了方向,心中便跟著輕鬆了兩分。
只是他不知道,嚴青梔說這話可真不是發狠,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這世道的人在乎名聲,但不管是她還是蘇闔在乎的只有善惡,只要身邊親近的人懂她,便足夠她守住自己的本心了!
“像我這樣的魔頭,不折磨死幾個人如何揚我威名啊!不過這折磨人也是有講究的!”
說話之間,她圍著地上的說書人轉圈走動了起來,走到什麼位置便說上幾句什麼話。
“比如說這手指吧,一根手指幾節骨頭,不大,但是靈活,裡面都是血管肌肉連線,尋常人只當時一刀躲了便是折磨,殊不知太糙了,就應當用一把筷子寬的薄如蟬翼的小刀,從指甲裡深入,將連在骨頭上的筋脈一點一點斬斷,再將那指骨一塊一塊從血肉上分離出來……”
“都說十指連心,這樣下來,每一刀都是捅在人心上,那痛感大概直接與萬箭穿心相同吧!只不過這穿心的一萬箭是一點一點完成的!光是想想就覺得跟我的名聲很搭呀!”
“等手指骨拆下來,還能再拆一遍腳趾骨,手腳的都拆完了,還能拆胳膊腿,一點一點的拆,拆個三年五年的,一直拆到腦袋……”
嚴青梔說話間已經走到了說書人的頭頂,那人抖如篩糠,呼吸都在哆嗦。
“腦袋上也不是什麼都不能拆的,耳骨啊……鼻骨啊……頭蓋骨啊……”
說話間她還蹲了下來,她的聲音變成了一把一把刀,貼著自己剛才說的地方略過,那裝暈的說書人再也不敢裝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身體也當即拱了起來,對著嚴青梔的方向連連磕頭。
“姑娘我錯了我錯了我鬼迷了心竅……不是,都是猛虎刀的人誤我啊,我都說這種平白汙人名聲的事情喪盡天良,他們還讓我這麼做,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上上下下十幾口人都指著我一個,我也是害怕啊……蘇姑娘,蘇姑娘你大人又大量,小的以後再也不敢說您一句不是,再也不敢說了呀!求求您饒我一命吧!若是您心裡不痛快,就去找猛虎刀的人,他們才是罪魁禍首啊……”
這說書人基本功就是紮實,一邊哭一邊說,一大段話下來,邏輯準確無誤,字音清清楚楚,情緒豐富,感染力強,讓關韶這樣的人一下就動容了!
只是這件事的受害人到底是嚴青梔,關韶心裡同情這人,也不敢替嚴青梔原諒下來,他只是將視線在嚴青梔與這人身上來回轉動,不知道嚴青梔要如何應對。
嚴青梔靜靜的看那人把自己的戲演完,這才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了那人幾個呼吸,而後一把扯著他的衣領子將他拎起,把那說書人當場嚇得尖聲大叫求饒。
關韶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追了兩步,但他還是相信嚴青梔的,發現這樣不對,連忙站住了腳步,沒有開口為那人說上一句話。
嚴青梔在一旁的牆邊找到了幾根以前捆柴火的繩子,將那人往地上一扔把那幾條繩子飛快繫到了一起,而後系在那人腰上,直接將人吊了起來。
那人被這麼反反覆覆的折騰,終於醞釀不出情緒了,只以為嚴青梔是真的心狠手辣準備對他動手,嚇得渾身哆嗦,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