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嚴青梔照例守夜,只是不知道是之前留下的痕跡太明顯,還是這世上的聰明人不少。
剛過丑時,竟然就有人摸了過來。
這次的人不多,只有三個,但嚴青梔殺了以後也不敢在讓大家繼續休息了。
嚴青梔說不好這三個人是來送死的,還是這周圍還有別的打探訊息的人。
她倒是想審一審的,只是萬一這裡又快硬骨頭,硬是把他們拖到支援到來的話,事情可能更糟,
這種情況下,就連嚴青竹也不敢說後面會不會有人追來。
他們匆忙的收拾了痕跡,好在孩子們都困死了,嚴青梔和陸澗將他們抱進馬車的時候,一個個的也就是哼唧了幾聲,便又睡過去了。
嚴青梔趕著馬車連夜趕路。
他們走的很急,連早上吃的東西也沒有準備。
嚴青竹藉著月色看著外面的風景,他心裡沉甸甸的,根本睡不著。
君同月小心翼翼的將飛進馬車的蚊子拍死。
陸澗坐在一旁,雙眼困的有些無神,但還是有些憂愁的看著那重傷的孩子,昨晚那一點點的快樂彷彿沒有存在過,被風一吹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看不見頭的迷茫。
他們知道從這裡還有多遠到巢郡,也知道這樣的速度大約要走多少天。
可正因為知道,才會越發的懷疑。
不管是陸澗還是君同月,他們說來也不過才十幾歲而已,這個年紀就要承擔這麼大的壓力,不光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孩子,還要面對追殺和前途無繼,已經很厲害了。
嚴青竹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消沉,轉過頭安慰了一句。
“不用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陸澗看著嚴青竹沉穩的樣子,心中不由得與對方開始比較。
然後就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懷疑。
嚴青梔不知道陸澗為什麼聽到自己的話以後更加消沉了,只當是因為他想到了後面的路不能太好走。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看了看手裡的手記,心中明白,這東西怕是留不住了。
馬車一路疾馳,嚴青梔無感敏銳,才敢在這樣的夜色之中駕車而行。
不過,即便這樣,在天矇矇亮的時候,還是有一夥人追了上來。
這一夥人人數不多,但在出現的瞬間,嚴青梔的表情直接就變了。
黑暗之中,一片蟲子振翅的聲音由遠至近,這聲音讓耳力驚人的嚴青梔後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她心中一慌,一手扯住了韁繩。
一切都如她所想的一般,他們的蹤跡只要暴露,面對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幫派中人還好說,那原本就要殺他們的柳懷香,死了都不停給他們製造麻煩的宋伯清,和曾經一直都沒有結果的馭屍宗……
這些人遠比門開城的幫派兇狠的更多,雙方的仇恨也更深。
嚴青梔手心之中全都是汗,她吞了下口水,翻身掀開了馬車簾,儘可能平靜的將外面的情況跟嚴青竹等人說清楚。
“這次來的人不一般,我聽到了很多蟲子的聲音,這種操控蟲子的能力,應該馭屍宗背後的人。”
君同月神色緊張,攥緊了手,不知道用什麼表情應對,她看了看嚴青梔,又看了看沉默的嚴青竹,見嚴青竹神色平靜,她這才稍稍放心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