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梔這話似乎在暗示他什麼,旁人聽沒聽出來不重要,但狗子的手還是不受控制的停頓了一下。
好一會兒見狗子都沒有閒聊的打算,嚴青梔又在欄杆那裡趴了一會兒,就回了自己房間之中。
這年月,就算是琉璃燈應用的廣泛,絕大多數人家也還是捨不得那點燈油錢的,因此,大家習慣性睡的都比較早。
方才亥時初,客棧之中便已靜悄悄的,只有外面的雨聲異常清晰。
幾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把一些燈都吹熄了下去,只留下點點的火光搖曳,並不算明亮。
不過,大廳這頭的活幹完,她們也還有其它要忙的事情,狗子留下守夜,三個婆子退回了後院方向。
換做其它的客棧,這樣的時間說不得就要落鎖閉店了。
但這裡卻沒有這規矩似乎,店門一直四敞大開,狗子攏了攏自己有些單薄的衣服,坐在大廳中一個避風的位置。
換做往常,狗子可能會打個盹什麼的,但今天卻很是精神,他靠在牆邊,靜靜的思考著什麼,表情平靜且認真,半點都不見平日裡的開朗,反倒顯得有些陰鬱。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轉瞬間便已經亥時過半。
客棧裡安靜極了,好像所有人都睡了一樣,靜坐了許久的狗子,突然之間抬起頭來,看著二樓扶梯處空空蕩蕩的黑暗,他咬了咬牙,站起身來……
黑暗裡,有許多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就在一樓的更深處,是女掌櫃的住處。
這裡是個很大的套間,有嚴青竹住的房間五倍大小不止。
甚至連房門都有前後兩個,一個聯通著前面的大廳,一個聯通著後院的方向。
裡面客廳餐廳書房浴室一應俱全之外,在後院的地方,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廳。
此時掌櫃的就正坐在花廳之中,夜裡的花廳並不好看,甚至在不算明亮的火光映襯之下,還顯得有幾分陰森。
她穿著半袖的短衫坐在那裡翻看著賬本,在她面前則坐著三個男人。
若是嚴青竹在這裡,一眼就能認出,這三人在他們到來之際,便一直坐在大廳裡面。如今看來,顯然他們並不是客人。
他們年齡不一,有一個小一些的,看著似乎二十多歲的樣子,剩下兩人年歲大些。
幾人都是黝黑的面板,短打的裝扮,露出了健壯的手臂,看著就不大好惹。
但就這樣三個人,女掌櫃卻毫無畏懼,神色冷淡。
她視線在三人身上打量一圈,最後落在了那個年輕些的人身上,有些傲慢的與其說道。
“你要的蘭石太多了,我這根本就沒有。”
那人也有些瞧不上女掌櫃,但似乎礙於什麼人,皺著眉也沒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只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