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嚴青梔拎著好幾天沒有休息好的陸澗去到了孫玄的住處。
陸澗的臉已經和調色盤一樣了,估計想要完全恢復,還要一段時間。
不止如此,他身上的傷還在日漸增加。
“大……大姐,我自己可以走……能給個機會嗎?”
嚴青梔手裡雖然拎著一個人,但行動間如若無物,根本不給陸澗半點自由發揮的機會。
她倒不是擔心陸澗跑了,就是單純煩他跑的太慢。
陸澗欲哭無淚。
但還是被嚴青梔揪著跑了一路。
孫玄住的地方也有幾個,不過其中有一些只是為了和宋伯清聯絡,主要的落腳點不多。
一個是在一家客棧裡面,另一個是在青園附近的一個園子。
白祁書院裡有錢有勢的學生很多,因著書院的規矩,不允許帶小廝進去,有些小姐少爺便難受的緊,常常要跑出來住。
因此造就了不少環境宜人,服務到位的園子。
有的是他們租的,有的乾脆就是自家買地建的。
孫玄住的園子也是周圍比較有名的一個,雖然比不過青園的噱頭,但服務絕對遠超青園。
不少白祁書院的學生也是奔著那些地方的服務去的。
孫玄這樣的有錢人,當然不會住青園這種清水園子。
嚴青梔早就有所猜測,但跟著陸澗翻牆進去的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
兩人一落地,正好見到花叢深處,一個書院的學生,正穿著中衣蒙著眼睛和三個侍女玩著捉迷藏的遊戲。
也不知道這位學生是童心未泯還是幼時渴望而不可及,對這種遊戲玩的十分投入,與其他三人嬉笑成了一團,連園子裡跳進了兩個大活人都沒有發現。
陸澗十分尷尬,沒想到會有人玩的這麼野,他努力把自己融入到身後的牆壁中,看起來與黑暗宛若一體。
嚴青梔倒是淡定的很,這個距離她聽那頭的動靜都困難,別說那幾個普通人了!
她靜靜的站了幾秒,確定那頭沒有異常後,這才開始挪動腳步。
那個學生她認識,是嚴青竹的同窗,聽說今年正準備議親,前一陣還邀請嚴青竹服役的路上,一起去他家中看看。
嚴青梔砸吧著嘴,不好用後世的世界觀去評判這個世道的人,但她心裡還是略有鄙視。
她這邊目不斜視,但陸澗卻是一邊走一邊控制不住的回頭看,也不知道是在看對方有沒有發現,還是看別的什麼。
嚴青梔煩他煩的夠嗆,一把按住陸澗的腦袋,貼著牆根一溜跑出了這個院子。
等到了沒人的角落,嚴青梔才扯下面巾,一巴掌拍到陸澗後腦勺上。
“你不說這邊肯定沒人嗎!”
陸澗捂著被拍的嗡嗡作響的後腦勺,拼命壓低聲音。
“我哪能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還有人大庭廣眾之下不顧風化的!
嚴青梔打完了人也就沒再糾結這些事,陸澗今天回到書院,被人看見脖子上的血印,都覺得這是嚴青竹為了給自家老姐出氣乾的。
姐弟倆現在風評都不太好,嚴青梔不想再惹得一身騷,也就沒往死裡揍陸澗。
孫玄住的地方,是這個園子最豪華的地方。
那裡燈火通明,來往的侍女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