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是開廟會的日子。
距離白祁書院三十幾裡之外的山上有座寺廟,每到四月初八,十八,廿八,就會廟門大開。
這天,廟前的空場上出攤不收任何費用,因此,周圍許多沒門路的百姓,都會把攢了一年的東西拿到那裡去賣,換些銀錢方便度日。
還會有許多雜耍班子去到那裡表演,熱鬧的緊。
書院這一日也是休沐日,不少學生都去了廟會看熱鬧。
還有一些家境貧苦的學子,會去廟會上寫寫對聯,買買字畫,貼補一下家用。
要是遇上給有錢人家抄經的好事,那賺的還能更多。
如今可不是資訊爆炸的後世,這樣的熱鬧一年也遇不上幾次,大家都和期盼過年一樣期盼著。
除了嚴青梔……
嚴青梔站在櫃檯後面,看著面前的幾人,一臉的冷凝。
張掌櫃昨日已與她告假,說是要去廟裡還願。
年初的張老頭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張掌櫃當時便發了個願,如今去廟裡還願也是正常。
嚴青梔雖然不信這些,可也不會去駁斥別人的信仰,張掌櫃如此說,她便直接同意了。
嚴青梔早就去過了廟會,當初她以為會像電視劇裡看過的那樣熱鬧,但結果卻是令她難以想象的雜亂無章,逛了一圈下來,除了擁擠和吵鬧,什麼都沒感受到,還不如花燈節呢!
此後,她便不願再去湊這個熱鬧了。
不過,她自己雖然不感興趣了,卻不願意壓制其他人的快樂,考慮到這樣的熱鬧也不是天天都有,眼見著大傢伙都盼了好一陣子,她也樂的成全,索性給店裡的雜工夥計一人發了二十文,讓他們也跟著掌櫃的同去湊湊熱鬧算了。
反正往年的今日,店裡的生意也都一般,她想著自己應當能應付的過來。
只是沒有想到,她坐在這裡還沒有多久,就遇上了一個事兒逼。
這男人年紀不大,穿著還算不錯,嚴青梔並非是只敬衣衫不敬人的人,對待這人還算是溫和禮貌。
可這貨卻像是找茬一樣,嘴裡每個把門的就算了,竟然看嚴青梔長的漂亮,還藉著拿東西的時候動手動腳。
嚴青梔這暴脾氣能容得下他!?
當場就掰著他的胳膊把他打了出去!
接著她以為這件事會就此瞭解,誰成想,這竟然才是一個開始。
此後,又有幾人陸續進來,將她堵在櫃檯裡面,打著買東西的名義開始言語挑釁。
開門做生意的受點委屈也是正常,何況如今這個時代,名聲很是重要,嚴青梔要是連著打出去幾個上門的顧客,事情可就有些不好收場了!
嚴青梔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如今這情況不像是遇上了流氓,倒是像什麼人針對筆墨齋搞事。
她靜靜的站在櫃檯之中,手裡的幾枚棋子在櫃檯上一下一下的敲著,面前的幾人已經在這停留了許久,依舊沒有離開的打算。
三四個明明不是一起進來的人湊在櫃檯邊上,一邊看東西一邊念著亂七八糟的髒詩。
嚴青梔一言不發,就等著看他們壺裡賣的什麼藥。
可這些人的臉皮卻比嚴青梔想象中更厚,她沉默了這麼許久,這些人還能坦然的表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