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同月將黑驢堵牽到角落,抱了幾抱木頭把它和小狗堵在裡面。
黑驢脾氣不好,但不知為何,今天的它,耳朵豎的高高的,安靜的彷彿都不存在一般,縮在君同月勉強搭建起來的都沒有沒過它小腿的木頭垛子後面,十分配合。
倒是平日裡還算乖巧的小花狗急的滿地亂竄,但它個子小,也不能從木頭堆裡跳出來,只能旺旺旺的亂叫,嚴青竹忙中抽閒,走到旁邊,熟練的拎著它塞進了自己的懷中,才使的小花狗老實下來。
幾人又飛快將所有東西都扔在了牆邊,嚴青竹神色難看,眉頭也皺的死緊。
這個世道危機四伏,弱者就好像在夾縫之中生存,連抵禦小風小浪的力量都沒有。
角落的老者早已經睜開眼睛,坐在那裡靜靜看著他們,心中若有所思。
幾人東西都沒有機會整理,外面的動靜便已經近了。
風雨之中那兵器碰撞的聲音充滿了肅殺,光是聽著,嚴青梔都感覺後脊一陣發涼。
從她聽到聲音到那些人打過來,連兩三分鐘都沒有,她心中明白,就是自己三人這小身板,扔了東西摸黑頂著大雨跑出去,全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這個世界不同以往,距離這裡最近的村鎮,騎著快馬也要跑上一個時辰才能到,別說他們就靠兩條腿走過去了!
如果遇上打雷,在樹林之中穿梭的危險性就會更高。
這還要說那些人不會追過來,萬一又和上次一樣,跳出來一夥人不講道理的就要殺人滅口,嚴青梔覺得外面要比破廟之中更加危險。
她只能在有限的時間之中,將破廟清理出來,給自己幾人製造一個角落,剩下的一切,就要看天意了!
呼吸之間,一個男人穿著蓑衣斗笠,一手握著短棍,一手夾著個略有些圓潤的孩子衝破雨簾。
破廟的木門早就不見了,但高高的門檻穩穩的立在那裡,斗笠人一躍而過,直接跳進了廟裡。
一股若有似無的腥味飄進嚴青梔的鼻腔,讓她的心頓時一沉。
那人進門後,飛快轉頭,視線環顧一圈,最後落在了嚴青梔這邊。
他的臉隱沒在斗笠之下,在這樣黑漆漆的雨夜看不出實際的表情,但那種危險的氣質,如同猛虎下山,每一步都彷彿是狩獵前的蓄勢。
嚴青梔的僥倖全無,沒有半點猶豫當即抬手握住了背後的長刀。
那人繞過火堆,飛快向著他們衝來,藉著微弱的亮光,嚴青梔與他四目相對之間,看見了那人滿臉的血跡和急迫的眼神。
對於對方想要做些什麼,她瞬間有了猜測。
長刀割裂了嚴青梔纏刀的布帶,刀芒一閃,她雙手握刀,擋在了另外兩個孩子身前。
男人眼睛微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嚴青梔卻在他之前開口。
“我雖打不過你,卻能拖住你!你要不信,儘管試試!”
嚴青梔說的斬釘截鐵,那魚死網破的氣勢強到了男人不得不去認真對待。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而那刀兵相向的碰撞聲已經衝破雨簾清晰的傳進了破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