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不大喜歡淨土蓮宗的和尚,可她畢竟是佛印加身的禪子,對那被道天君改造多年的道宮更為厭惡。
安寧看著白衣人袖口的黑白紋路,說道:“你果然是東華宮的人。”
聽著安寧的話,白衣人視線微動表示聽見了,卻不回應。
以他的身份,在宮裡只需要聽元君的吩咐,其它的……哪怕是佛門的禪子,他也不需要給面子。
也就是元君對佛門的態度並不像天君那般打壓,不然他說不得會讓這還未成長起來的禪子吃些苦頭。
當然,也僅僅是吃些苦頭,若是要傷害安寧……這世上還沒有人有那麼大的膽子。
各方思慮,白衣人並未理會安寧。
安寧也不惱,她早就猜到了李青蓮的身份,旋即轉頭看著那手握巨劍的客棧師兄,問道:“你們認得道宮的人?”
男人正要開口,安寧就提前說道:“好了,我不想知道了。”
這兩個來自八方客棧的二代弟子在聽了安寧一個人自言自語後明白了一件事。
眼前的白衣人是道宮的人,而且屬於東華一脈。
東華元君,道宮的身份最為尊貴的存在之一。
握著巨劍的男人汗如雨下,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
石嬰這般低賤之人,怎的可能認得那尊貴的禪子。
這可是禪子,禪子所言定然無虛,也就是說即使是他們掌櫃的見到眼前的白衣男人,也得恭恭敬敬,禮數之上不得有半分不當……
他現在最大的安慰就是,道宮的前輩只是路過,並非作為石嬰的靠山,不然這次就惹了大麻煩了。
雖然,看禪子的態度,已經是極大的麻煩。
場面已經不受控制了,他只能靜靜站著,等待被審判。
安寧指著那衣衫襤褸,如若浴血的石嬰,說道:“這丫頭,道宮的人要保?”
“回禪子。”
白衣人終於開口,他的聲音與安寧的靈動嬌嫩不同,多了幾分虛渺之感,似是真仙之音。
可他接下來說的話,不像是修仙的道士,而像是街邊的混混遊俠才能發出的意氣之音。
“這丫頭,我罩著了,如何?”
他本只是隨意出手,可既然禪子這般態度,那他便接下這樁因果。
區區八方客棧,他還不放在眼裡。
整個南荒大大小小的宗門加起來,在東華宮面前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
“呵,若是天君還在那天上十里處,大和尚們還忌憚三分,現在嘛……”安寧沒有繼續說下去,轉頭對拿著巨劍的穩重男人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家掌櫃的,這石閒丫頭以後是我的有緣人,今天之後,她若是少了一根頭髮……我讓大和尚去找她喝茶。”
穩重男人呆滯之後是大喜。
他什麼都想不清楚,腦海中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他還能活著回去……
果然,還是需要一個傳話的人才是。
白衣人說道:“石閒是誰?這丫頭不是叫石嬰?”
“哦,我記錯了,都怪常姐姐總是在我耳邊提起那淮竹和石閒……應該是叫石嬰……”安寧一愣,隨後用力搖搖頭,那馬尾在空氣中劃過一陣好看的弧度。
白衣人輕輕嘆息。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位在道宮眼中犯了失心症的禪子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鬧彆扭的丫頭。
白衣人也說道:“既然禪子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能落了下乘……”
他手指掠過石嬰臉頰,取了一滴鮮血,隨後將其融入真元,一塊血色玉佩憑空出現,漂浮在穩重男人的身前。
“把這個交給你們掌櫃的,剩下的她自然會明白。”
安寧氣鼓鼓的問:“你偏要與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