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要謙虛,想來公子也懂得水利,公子請看,這整張圖畫的其實都是一條河,夏川。”閭丘瀠道。
“公主殿下有何疑問?”長亓道。
“公子不必稱我為公主殿下,先有我閭丘臣民,再有我鳳族公主,公主原本就不該比百姓更尊貴,公子叫我瀠就好。”閭丘瀠道。
“公主此言差矣,既知是虛名,公主本人不看重,但這個稱號背後有著臣民對你的敬重與盼望,承山川之重,受草木之情,公主當得。”長亓道。
“我......”閭丘瀠話未出口,長亓再道:“瀠,在下既不是你的臣民,便喊你名字,視你為友如何?”
“真的嗎?你要當我的朋友?”閭丘瀠道。
“公主反應為何如此之大,可是在下之言有何不妥?”長亓道。
“整個閭丘的人都敬我愛我,可他們同樣遠離我,沒有哪一個能算得上是我的朋友。”閭丘瀠道。
“那公主今日便有朋友了,在下失了記憶,還請公主不要嫌棄我才好。”長亓道。
“怎會,若說你只是失去了記憶,就算你曾經無惡不作,我也認了,必定幫你償還債孽。”閭丘瀠道。
“哦,在下過去,應該不是這種人吧......”長亓覺得閭丘瀠這比喻有些欠揍,若說這話的是個男的,他可能直接打過去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閭丘瀠慌了,公子一看就不像壞人,可自己怎麼就往壞人方向說了呢。
“好了,瀠,我知道你拿我當朋友了,來,我們接著看圖。”長亓道。
“嗯,好。”閭丘瀠指著地圖道:“你看這裡,曾經夏川的水是能從這裡過的,可這幾年夏川隱隱有枯竭之象,水位不復從前,天外人間的西北邊已經幹了。”
“你確定?夏川只有這幾年才有異象嗎?”長亓道。
“確定,夏川綿延萬里,這幾年我走訪各地,不僅天外人間西北邊的水源乾涸,人間有些地方也已經降了一半多的水位,但是隻有夏川出現這種事,周邊其他河流並沒有任何干涸的跡象。”閭丘瀠道。
“此事怪異,天界司雨仙不可能只讓夏川失水,瀠,你們鳳族應該是高階神鳥,可直接上天問詢,可有找到司雨仙問了此事?”長亓道。
“問了,他也不知,我父皇以為是我鳳族做了什麼錯事,惹怒天神,所以降下懲罰,曾親向九重天請罪,可卻沒有見到天神大人。”閭丘瀠道。
長亓心想:“我可不知此事啊,本神明明是這麼好相與的人,怎會無緣無故斷你們的水啊!你們要真有什麼大過,我肯定也不是這麼簡單就罰了。”
“天神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他很多事都是直接交給底下的遂柳神官的,你父皇可見到了遂柳?”長亓道。
“見了,他說讓我們去找人神,天外人間說來算是人神管轄的地方。”閭丘瀠道。
“那人神又如何說?”長亓道。
“我們也沒見到人神。”閭丘瀠道。
長亓:“......”
“瀠不必憂心,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只要找到因由,夏川之事必然迎刃而解。”長亓道。
“公子所言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是我身為閭丘的公主,不得不為天外人間多思多慮,若遲遲找不到緣由,恐怕我閭丘和夏川周圍的人間都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閭丘瀠道。
長亓心想:“此事既然被我遇到了,便不能不管,四界生靈,無論屬於哪一界身為神明都責無旁貸,只是如今不便去找人神倉邪,不如先查探一番。”
“瀠可細細說來,在下看能不能窺破玄機。”長亓道。
“我身為公主,出去的機會不多,人間之事,我也就瞭解個大概,但公子改日可跟我去天外人間西北邊的窮崖部,或許能看出問題來。”閭丘瀠道。
“明日不行嗎?”長亓道。
“公子不知瀠是要上早課的,還要上政務堂學習處理天外人間的事務,每個月只有十五一天假,昨日就是十五,這個月我已經沒有機會出去了。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鳳族滿十五的女子每月集中舉辦的及笄大禮,由我親自去滴上寒蘭玉露,以作祝福。”閭丘瀠道。
“集中舉辦?”長亓疑惑道。
“是的,我們閭丘自古有此習俗,除了王室女可單獨舉辦及笄禮,其他人都是一起辦的,因為人數不多,所以聚在一起熱鬧一些,也不是每月都有,剛好這月窮崖部有三個女子及笄,已經定了本月二十二。”閭丘瀠道。
“二十二,那不就是七天之後?”長亓道。
“是,公子跟我同去吧。”閭丘瀠道。
“此等場面在下倒是未曾見過,屆時一定要去開開眼界。”長亓道。
“夜色暗了,公子早些休息,明日等瀠有空了,帶公子出去周邊轉轉,只要不離開王都,我去哪裡他們都不會管的。”閭丘瀠道。
“好,瀠也早些休息,美人熬夜,是會讓人心疼的。”長亓道。
閭丘瀠笑了,“公子不吝惜讚美之詞,美人一說,瀠倒是沒聽人當面對我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