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神壇
旁邊一直小心觀察他反應的方有年,幾乎是瞬間從他眼底看到了,彌漫而出濃濃的冰冷涼意。
“您。”
認識這個人嗎?
話剛冒出個頭,便被男人充滿壓迫感的目光嚇了回去,這是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第一次從這個理智清醒的男人身上,看到這樣生動的情緒。
“走吧。”
不知發生了什麼變化,這個面冷卻足夠仁慈的年輕法官,他不再耽誤時間,也不再給方有年留猶豫的餘地。
“如果你幸運的話,還是有機會回到這裡的。”
幸運?
很大機率是在點他,如果足夠他聰明些,就該知道,法庭之上他該說些什麼。
功過相抵,他還是有贖罪的機會。
雖然可能要一段時間。
但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總好過到處東躲西藏。
只是難免會捨不得這個剛剛買下的房子,好不誇張地說真的是猶如刀割般。
他好不容易才覺得自己要徹底與過去割裂。
沒人知道他這個壞人每天都要用語言催眠自己,讓自己放下那些不必要的負罪感。
可現在,這一切,全因為這個清冷淡漠的男人被打破了。
抱著死也要死個清楚的想法,方有年放輕聲音,姿態很低地詢問景則:“您為什麼,要執著於六年前的案子呢?”
年輕漂亮的法官輕輕回眸,晚霞橘紅金閃的陽光,擦在他臉上也變得冷了下來。
他眸子很通透,總讓人有種在他眼底無所遁形的不安感。
“被欺負的那個人,是我的愛人。”
愛人,這是景則第一次這樣跟外人介紹餘添添。
??!
方有年頓時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眼看著渾身冷冰冰的淡漠男人。
不知是不是心虛,明明男人眼底沒什麼情緒,但他卻似乎從中看到了凍人的冷意。
所以,他還是被仇人找上門了?
那他還可能回到這個地方了嗎?
這可是他全部身家買下的房子。
又或者,現在更重要的是,怎樣才能在這個不用想,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手下少受點罪。
要知道,他可是幫助了欺淩他愛人的加害者,躲避了法律的追究。
旁邊的三苦也笑著接上話題,只是笑容不大友善:“她也是我的姐姐。”
方有年兩眼一蒙,他真的還能回來嗎?
早知道他當初就不做那件缺德事了。
從事心理醫生這一行業,總會遇到些讓人三觀炸裂的病人,但是方有年是第一次遇到,沒病卻非讓他開精神病證明的病人。
沙發上的少女剪著利落的短發,滿臉膠原蛋白和嬌縱感,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後她投來一個輕蔑的目光。
“看什麼看,還不快下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