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緩解、深達骨髓。
餘添添昏昏沉沉地想要伸手抓發癢的地方,卻被一隻寬大纖細的手緊緊攥住,十指相扣。
“別抓。”
低而冷的聲線被溫柔泡軟,餘添添思緒有些發怔。
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那束光了。
俞禮每次運動會辦的都很大,夏日炎炎熱得人心慌。
可能知道沒幾個學生願意老老實實觀看運動會,校領導直接強制要求學生觀看比賽,如果缺席則會被取消評優評先的資格。
與其說是對俞禮全體學生,不如說是針對那些和餘添添一樣依賴獎學金生活的特優生。
賽場上炙熱的陽光,將世界都渡上一層蒼白的光暈。
或許是參賽的人行事太過張揚肆意,哪怕是在眾多人才濟濟的俞禮也很有名。
知名度一點也不亞於某位被稱為少女時代說一不二的白月光榜,常年獨佔鰲頭的大少爺。
歡呼聲加油聲如浪翻滾,鮮活又青春。
身為俞禮學子都會或多或少有一些傲氣,在她們眼裡,什麼階層的人就和什麼人玩,什麼階層的人就上什麼學校。
掩藏喜歡在人群裡為喜歡的人加油,大概是這群矜貴傲嬌的少女們,在最膽大的年齡做得最膽怯的事。
其實在餘添添來俞禮之前,俞禮那時還沒有特優生,還是純粹的貴族學校。
俞禮一直都是分圈子的,階級分化很嚴重,甚至學校官方依靠家世的財力和地位,權力和名譽,各種物質上的東西,將學生分為各種班級。
然後理所當然的,為了絕對的高貴絕對的地位。
學生們又弄出所謂的分圈制度,將每個班每個學生,按照制度分為了上位圈和下位圈。
直到餘添添這個特例出現在俞禮。
分圈制度被新上任的校長改革,餘添添成為了第一名特優生,新校長又陸陸續續從全國各地挑撥出的特優生。
這樣下來,所謂的絕對貴族學校,再也不能被稱之為純粹的貴族學校。
但分圈制度還是存在的。
俞禮上位圈的人,總愛將下位圈的人稱為蟲子。
餘添添聽到一名女生有些遺憾:“欸,如果大少爺來就好了。”
另一名比較外向的女孩也認同地笑了起來:“是啊,雖然大少爺很冷,但是他的臉和他不可褻玩的樣子,真的很戳我。”
先開口的那名女生感嘆道:“可惜,天上的冷月,只能看看,誰也摘不下來。”
餘添添和周圍的特優生們,都很默契地沉默著。
大少爺也好,冷月也罷,這些都與餘添添無關。
餘添添繼續攥著筆坐在看臺埋頭寫著試卷,外界的加油吶喊聲,和議論聲全被她隔絕在外。
本來在聊天的短發女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霍巧玲那貨怎麼又過來了。”
那個熟悉的名字讓餘添添瞬間僵住,悶熱的風將她手下的試卷吹得刷刷作響。
明明正值盛夏,她身體卻條件反射地出了一身冷汗。
“餘添添。”
少女那聲略帶不耐煩的聲音,像是毒藥一樣浸透了餘添添的保護罩,直直浸到了心裡。
餘添添抬起頭,臉頰被高溫悶的粉紅,細密的汗水順著削瘦的下巴落在了試捲上,還未幹的黑色筆水被迅速暈染開。
遇到危險大腦條件反射地下達逃跑的指令,餘添添站起身子迅速地將試卷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