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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只是想起了今天送給敖璃的那隻小熊,如果用水魂術的話,應該能賦予這偶魅一點靈姓。
胡心月訝然道:“這個是?”
許仙微微一笑,“種子已經種下了,花早晚會開的。”
這個時候,侍女遵從胡心月的命令,從船艙中取來了那壇神秘的酒。那酒罈似是用玉石雕成,並不太大,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透明,依稀能看到其中的酒液。
雲嫣苦笑道:“整塊冰玉雕成的酒罈,好奢侈。”
許仙卻笑道:“只是這麼一小壇酒,怕是連嫣兒都醉不倒,還談什麼一醉方休。”
送酒來的侍女反駁道:“你懂什麼,這是主人親手釀成的酒……”
被胡心月揮手止住,笑望許仙道:“還是那句話,一嘗便知。”捧起酒罈親手為幾人杯中添酒,連那偶魅也得了一杯。
許仙望著杯中清澈見底的酒液,卻嗅不到一點酒香,彷彿一汪清水,倒影著一輪明月。他也不再多問,仰頭將杯中之酒飲盡。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在口中,在心底蔓延開來,透過神魂。彷彿在寧靜的心海中滴落了一滴水珠,激起了一層層久久不能平息的漣漪。
漣漪中包含著無盡的喜悅歡欣、惆悵寂寞,彷彿深藏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但細細尋思卻又一無所獲,只留下一陣悵然。
酒不醉人,人已醉。
許仙問道:“這酒叫什麼名字?”
胡心月笑著答道:“浮生若夢。”她也飲了一杯,臉上醉態更甚,於朦朧的月光下,散發著異樣的美感,說著又為許仙添滿酒杯。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許仙扶額,只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有些醉了。
“因為它是用人的夢釀成的。”
“夢?”
胡心月將素手按在許仙的心房上,“是平曰不會念起的東西,是埋在心底的東西,是每一晚都會沉醉的東西,是一醒來就會遺忘的……夢。”她的朱唇輕輕吐出這個字,醉意似乎就更濃了些。
江面上漸漸升起的夜霧靜靜浮沉,朦朧的月光照不透朦朧的霧氣。
許仙望向四周,這才信了,這酒真的會醉人,與法力無關,與體質無關,只要有著“夢”。
小倩一點點的品著酒釀,低頭尋思,是否想起了蘭若寺想起了早已逝去的爹孃。
雲嫣眼中又煙雲倏忽而過,定然有許多曾經。連嫦曦也安靜下來,伏在桌上。
小青一臉醉態的攬過身旁的侍女,“美人,來陪大爺喝一杯。”
喂喂喂,你回想到了什麼東西?
許仙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悵然,原來那些回憶,都已被擱置在了前生,連著“浮生若夢”也不能將之喚回。仰頭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俯仰天地之間,唯有江水之無窮、清風明月之無盡。
胡心月扶著許仙的肩膀,痴痴而笑,“怎麼,覺得還不夠嗎?整壇都給你了。”說著話將酒罈塞進他的懷裡,身形搖晃著,似乎跌倒,原來她已經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