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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心緒不寧,睡的極輕,忽然聽的一些動靜,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隱隱約約間見一個黑影站在搖籃旁,黑影手中的彎刀映著窗外的月色,讓她心中一驚,高聲道:“你是誰?”
那黑影回頭望了她一眼,只見兩點隱隱紅光。
“陳倫,你瘋了嗎?”陳夫人大驚失色,上前抓住那黑影的手,已看清來人的身份。
陳倫一揚手臂,將推她開一旁,手中之刀毫不猶豫的揮下,嬰孩頓時痛哭起來,藕段般的胳膊潺潺流出鮮血,陳倫連忙用瓷碗接了,血液在清水中沉浮凝聚。
而後他又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劃,同樣將血滴入瓷碗中。
陳夫人隱隱明白了他在做什麼,卻不能置信的道:“你這是幹什麼?”
陳倫卻不理她,將瓷碗湊近窗,對著明亮的月色,緊緊盯著,只見兩種血液在瓷碗中浮沉著,卻並不融合。
陳倫憤怒的抓住陳夫人的頭髮拖到窗邊,指著瓷碗道:“看你乾的好事!”
“這怎麼可能?”陳夫人忍痛看了一眼,也驚的說不出話來,父子的血液,斷無不能相容的道理。
陳倫慘然笑道:“我說我多年無子,怎麼突然就有了,好個許仙,還讓我以為他對我家有救命之恩,原來竟是這樣。”低頭只見陳夫人臉上滿是悽然不能置信之色,在月色之下美麗如初,而她身上只穿著裡衣,露出嬌柔雪白的身段,他心中的殺念就淡了許多,便蹲下身來對她道:“你被許仙妖法所迷,原怪不得你,待我殺了許仙兩個逆子,我們現在就離開安龍。”
“什麼!”陳夫人一驚,留下兩行淚來,緊緊抓著他的手道:“不是的,不是的,那是你的孩子啊!”
陳倫臉色大變,眼中兩點紅光越發的閃亮,表情猙獰起來:“賤人,到現在還敢瞞我!”站起身來,向搖籃走去。
“不要!”陳夫人驚叫著上前阻攔,被陳倫用力一推,重重磕倒在地,頭暈目眩,渾身劇痛,勉力支撐著身子:“不,不要,那真的是……”
陳倫聞聽此言,越發憤怒,握緊牛角彎刀對著襁褓狠狠刺下,忽聞窗外傳來一陣桀桀詭笑:“你們若不想要,就給我好了!”
一個膚色靛青,袒胸露乳的婦人忽然現身屋中,將搖籃裡兩個孩兒抱了起來:“乖孩兒,你們爹孃不要你,娘來疼你們!”
鬼帝座下鬼王之一的引路鬼婆近來忽然沒了蹤影,九子鬼母奉命到城外義莊中查探,忽聞城中嬰兒嚎哭之聲,她對此聲極敏感,數十里之外也能聽見。她自在峨眉被青鸞斬去九個鬼子之後,四處尋找合適嬰兒,好煉成鬼子,便趕來查探,卻見此般變故,便傾聽了一會兒,忽然聽聞了許仙二字,心中大喜,這兩個孩子是許仙的?若是將許仙的孩子煉成鬼子,才算保得大仇,便進屋奪去兩個嬰孩。
陳倫一刀不能得逞,咆哮一聲砍向九子鬼母,九子鬼母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將他拍飛出去,然後抱著兩個孩子飛身而去。
陳夫人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最後只見一道金光激射而來。
九子鬼母正在得意的時候,抬頭只見天邊一顆金星閃爍了一下,眨眼間匹鏈似的劍光就激射到眼前。
“金蜈劍!”九子鬼母大驚失色,忙將懷中的嬰孩,擋在面前,劍光轉折開來,以毫釐之差掠過嬰兒的臉龐,憑空一個轉折又刺向九子鬼母沒有防備的腰間,九子鬼母又將另一個嬰孩擋在那裡,劍光又偏轉開來。
九子鬼母應接不暇,大叫道:“你再不收劍,我就殺了這兩個孩子。”
金色的劍光停滯了一下,飛回一隻素手之中,仍指著九子鬼母:“還不把孩子放下!”
九子鬼母踏在簷角,雞爪般的手抓住懷中嬰兒的頭:“你再敢上前一步,就只能得到兩個死嬰!”
青鸞落在房簷的另一邊的簷角,沉聲道:“把孩子留下,今天我可以放你走。”她的劍光雖快,但九子鬼母同這兩個嬰孩卻是貼身,只要稍稍放出陰氣,這兩個嬰孩立刻就得斃命。
“青鸞劍仙的話,自然不是虛言,不過想讓為娘將這兩個乖孩兒交給你,那也是休想,你若不服,儘管將為娘同這兩個嬰孩兒一起穿個透心涼吧,只是不知你劍下殺不殺得嬰孩兒。”九子鬼母一邊說著,一邊慢慢退走,料定青鸞顧及兩個嬰孩兒的姓命,不敢追擊。
青鸞舉劍:“與其被你帶走煉成鬼子,生不如死,還不如命盡於此。九子鬼母,你再敢動一步,今曰就是你的死期!”
凌烈的殺氣和決意將九子鬼母留在原地,她知道青鸞言出必踐,自己再敢動,就是死路一條,口中卻道:“這是那許仙的孩子,你也能如此決絕嗎?”
“什麼?想用這種荒謬之言來騙我嗎?”
九子鬼母道:“你問問這屋裡的女人就知道了,她同許仙做了姘頭,惹得自家男人要殺這兩個嬰孩兒,為娘於心不忍,將他們救下,不然他們已經是死透了。”
青鸞道:“少說鬼話,無論是誰的孩子,也絕不能讓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