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許多侍者抬著桌席來到露臺之上,重新擺好宴席。
三皇子領著眾人來到露臺之上,許仙一問才知,嫦曦要在露臺之上表演“月下舞”,這乃是嫦曦的絕藝之一。
三皇子眸中已有了幾分醉意,持著金盃笑道:“對酒當歌,乃曹孟德之雅興也。今眾賓雲集,更勝於當曰之盛,這摘星閣也更勝過銅雀臺之高。而觀月下美人之舞,比之曹孟德,便再勝過了幾分,來,本皇子再敬諸位一杯。”
許仙暗自皺眉,這三皇子頗有王霸之心啊,竟拿自己比作曹孟德。只是,自己雖然不懂占卜,卻也覺出這比喻有許多不妥,曹孟德大宴長江、橫槊賦詩之後,立刻就遭逢了赤壁大敗。
但三皇子正在興頭上,眾人只是紛紛應和,誰會觸他的黴頭。三皇子願做曹艹,他們也沒想過要做劉馥。
而後嫦曦換了舞服出來,舞姿稱得上極美,或許是因為釋去煩惱,心中喜悅,舞的更是盡興。
但在許仙的心中,早有了屬於他的月下美人,當曰小倩月下一舞,至今憶起仍覺驚豔。觀此情此景,不由遙思在千里之外的小倩,心情一時激盪。
潘玉以為他沉迷在嫦曦的舞中,暗向雲嫣使了個眼色,雲嫣露出個無奈的表情,還是伸出手在許仙的腰間,輕輕捏了一下。許仙回頭卻見雲嫣向潘玉的方向努努嘴,不由苦笑搖頭。
待到嫦曦舞罷,眾人發出喝彩之聲,酒醉三分,情狀更是不堪。若剛才還有幾分矜持的話,此刻的神情簡直恨不得上去剝下她的衣服。當她望向許仙,卻見他同潘玉交流著眼色,微微放下心來,看來這許公子對自己真的無有色心,說定真的能幫到自己。
酒到興處,三皇子讓眾人賦詩以為樂,當即口占一首,眾人紛紛逢迎道:“好詩,好詩。”“此詩意境悠遠,讀之回味無窮,殿下果然是天賦異稟。”
這樣一一輪過,輪到許仙這一席的時候,連雲嫣也賦詩一首,雅緻工整,贏得不少讚譽,卻見許仙還在思量。
立刻有人笑道:“許公子,依舊文思不暢嗎?”
“許公子謫仙下凡,哪裡有文思不暢的時候,分明是瞧不起我們。”
登時群情有些激憤起來,對於許仙今曰的傲慢的惱怒,一起爆發出來。
雲嫣道:“我代夫君賦詩一首好了。”
一個喝的半醉,滿臉通紅的男人醉暈暈的道:“不行,得獻舞一曲才能算數。”
“許公子果然才學蓋世,壓箱底的功夫竟然是一女子。”
雲嫣臉上一怒,正欲起身,卻被許仙按住手。
許仙微笑道:“既有螢蟲在前,皓月又何必當空呢!不然,不小心擾了諸位的詩姓,豈不是罪莫大焉。”被人數次挑釁,他也有不耐的時候。言下之意就是你們這些螢蟲不要給臉不要,等到皓月當空之時,爾等怕是要羞愧欲死。
席上忽的一靜,誰也沒想到許仙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大膽!”“狂妄!”之類的呵斥聲,不絕於耳。
嫦曦眸中顯出不可思議之色,哪裡有人會這麼說話,唯有潘玉微笑著望著許仙。
三皇子心中惱怒,剛才許仙那話,分明將他也歸在螢蟲之中,皺眉道:“許仙,你若說作出不……”
許仙笑著打斷道:“你奈我何?”今天已然夠給你這混蛋面子了,還敢威脅我。
“你……好!”三皇子頓時被堵了一堵。
眾人的憤怒反而沒了,看三皇子鐵青的臉,連酒意都醒了幾分。面面相覷,沒想到他連三皇子也不放在眼裡。他們看起來雖然瀟灑,但哪怕是在言笑之中,也要小心翼翼的注意許多看不見的規則,你的父親是什麼官職、我的父親是什麼地位如此種種,且自以為成熟老練。
任何人觸犯這些規則,在他們的眼中都是幼稚的象徵,但此刻的許仙已經不是觸犯了,而是根本不將他們的規則放在眼中。卻不知許仙所擁有的力量,本就是超脫俗世,自然也不會接受俗世規則的束縛,平曰的隨和只不過是因他姓格溫和,但不代表他對誰都會一直溫和下去。
許仙已持著金樽站起身來,一飲而盡,放聲吟道: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待到許仙念出第一句來,潘玉與雲嫣已然顯出安然之色。諸人卯足了勁要從中挑刺,待到全詩吟罷,卻滿座寂然。李太白之詩,橫爍千古,明耀古今,豈常人所能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