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秋頓時呆若木雞,也終於知道褚氏為何被野狗攆了。
褚秋眼圈一紅,轉身就跑出了院門,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來了。
跑到了林月家,褚秋哽咽著對林月道:“嫂子,求求你,去幫我奶換身衣裳好不好?她,她太、太可憐了。 ”
林月狐疑的挑眉道:“褚秋,我說過,別管我叫嫂子。”
褚秋一怔,隨即換了稱呼道:“褚娘子, 我奶被狗攆得摔在了臭水溝裡,我幫她沖洗過了,讓她換掉溼衣裳她不肯,你能不能幫她換一下,算我求你。”
林月果斷拒絕道:“褚秋,我不會答應你。褚氏只是瘸腿斷手,不是變成傻子,她自己會做主換不換衣裳。此外,你別忘了,我和她已經斷了親,沒有任何關係。”
褚秋一臉受傷道:“嫂子,你和她好歹婆媳一場,她、她現在都餓得跟狗搶骨頭吃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她......”
褚秋說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褚氏啃骨頭的樣子,感覺心裡好酸。
林月冷笑了一聲道:“褚秋,我是該說你孝順呢,還是該說你沒腦子軟耳病?”
林月扶著突起的小腹道:“你奶的性子你應該瞭解。我若去你家院裡幫她,她不僅不領情,還會認為我去看她熱鬧,會變成瘋狗似的打我,我可不想我孩子有任何閃失。”
聽了林月的話,褚秋竟發現他無力反駁了,褚氏真能幹出這種事來。
褚秋轉身要走,林月突然叫住了她,嘆了口氣道:“看在你幫我幹活還算精細的份上,我勸你一句,老宅就像是那條臭水溝,要想徹底洗乾淨了,得你自己先從臭水溝裡走出來,否則就得沾一輩子汙泥活著。”
褚秋狐疑道:“褚娘子,老宅對你再不好,你也不用這麼形容我的家和我的親人吧?”
林月“撲哧”一聲樂了,對褚秋道:“我只是聽到了一些流言,連褚春都沒說過,你既然不信,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褚秋分外的氣憤,都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自己的家,雖然窮了些,但總不會像林月說的那樣不堪吧?怎麼就成了臭水溝了?
褚秋憤懣的回了家,推開院門,充斥著汙泥的難聞氣息。
褚氏竟然已經換好了衣裳,手裡仍舊拿著那根大骨頭。
只是與他離開時不同的是,骨頭上面的肉絲被啃得異常乾淨,估計連螞蟻爬上去找食物,都得絕望而歸。
褚氏拿過笤帚,把沖澡水往四周掃掃,免得有人踩在水汪裡。
三嬸王美香挎著個小籃子從屋裡出來,沒好眼色的瞟了一眼褚氏,對褚秋沒好氣道:“自己倒是找了個既能掙錢又供飯的好地方,家裡倒好,不挖點野菜都得餓死,醜話說在前頭,若是發了工錢得交家啊!!”
不等褚秋反駁,王美香已經扭著腰肢走了。
褚秋心裡一陣煩亂,他還想著攢錢說媳婦呢,若是交家,怕是自己真要一輩子打光棍了。
低頭要接著收拾院子,突然抬頭,看向王美香離開的方向。
王美香說是去剜菜,可是,剜菜會有菜漿子,蹭到衣裳上會洗不掉,可她穿的是一套高粱米色的乾淨衣裙,難道三嬸在撒謊?
林月的話像一根刺一樣刺的他生疼,鬼使神差的,褚秋跟在了王美香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