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長林尷尬的撓了撓頭道:“我聽小山說了,這兩天我沒在家,小山好幾頓飯都是在你家吃的,這孩子太野,有點管不住,以後我拘著不讓他去。”
香菱明白葛長林的意思,葛長林發覺背後隱隱又有人要傳他和江氏的閒話,為了江氏的名聲著想,他會盡量離江氏遠一些,沒想到小山這孩子嘴饞,恨不得頓頓黏在香菱家吃飯,完全不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裡。
香菱訕然笑著,她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她是有那一丟丟感覺,江氏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葛長林的。
香菱她所接受的教育是,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沒有破壞公序良俗,沒有違反道德底線,兩個人完全可以組建新家庭;
但是,現在身處在這個時代,寡婦改嫁可沒有那麼容易,必須得婆家點頭同意才行,一切不以婆家同意為前提的改嫁,那就是通姦,後果只有一個,要麼被唾沫淹死,要麼扔河裡沉塘淹死。
葛長林簡單的腦袋瓜,是怎麼也沒想到香菱比他想得更“長遠”,甚至想到了他與江氏的“未來”。
漢子憨直的撓了撓腦袋道:“我們和外村的十幾個老獵戶聯合進山,本想打只老虎,弄點兒虎骨給夏哥兒補骨頭,可惜,進山了兩三天都沒有收穫,還好分到了一隻獾子,等殺完了,我讓小山給你拿條子肉回去。”
香菱忙擺手拒絕道:“別,長林叔,小山一天比一天大了,你還是賣了攢些錢吧。”
葛長林尷尬的搓著手道:“獾子小,肉多,愛吃的人也少,賣不上多少錢,等下次進山,我一定能獵到老虎,虎骨最補骨頭了......”
葛長林就是個腦子一根筋的人,只嘮這麼幾句話,已經提過兩次虎骨了,香菱忙打斷葛長林道:“長林叔,你可別冒這個險,我姥家來人了,給了我娘不少錢,你不是看見了?我家連白麵肉餡餡餅都吃上了。而且,已經跟腳力張約好了,每隔一天幫我家捎回幾根大骨頭,只要我哥肯喝,天天喝豬骨頭湯都沒問題。”
葛長林訕然的撓了撓頭,對於這種角色的轉換,還有一些不適應。
進山打獵前的他,是以照顧褚時才遣孀為己任,關心江氏母子,憐惜江氏母子,所以,治好褚夏的腿,也成了他的奮鬥目標之一;
就在剛剛得知,江氏母子的生活突然變好了,比葛家過得還要好,反而變成了江氏母女反過來關愛小山,憐惜小山,關心他的安危。
這種轉變,讓他有些懵逼,有些無措,還有那麼一點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挫敗感。
告別了香著,葛長林失落了回了家。
...
回到家,江氏已經從里正家回來了,一臉的興奮,把香菱按在炕上,從懷中掏出兩把鑰匙來,塞在香菱手心兒裡,歡喜雀躍道:“王家一直委託里正幫賣房子,鑰匙都扔下了。褚里正給我透了實底兒,房子最低十三兩銀子,五畝地也一起發賣,五畝地帶這一季收成最低三十二兩,拆分著買,底價是七兩銀子一畝。”
正常的中等地價格是五兩銀子,但還有半個多月就秋收了,收成差不多得賣近一兩半至二兩銀子,王家把秋收錢算裡合了五畝地三十兩。
價錢已經讓了不少了,香菱當機立斷道:“娘,咱買。”
江氏笑著剜了女兒一眼道:“咱得先去看看房子啊!老王家快半年沒住人了,估計得好好拾掇拾掇。”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手裡就拿著未來家門鑰匙,香菱又怎能忍住不去看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