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把新的三根香重新查到了香爐裡，兩個人才衝上去詢問。
說起來這人可真是看不出來是一個生意人，帶著一個斯斯文文的金屬框眼鏡，面容和身材都有一些消瘦，打扮得乾淨利落，帶著圍裙，倒像是有幾分蒞臨指導的意思。
“老闆，忙活呢？這不是正要結賬，看到您正侍弄這武財神，確實漂亮啊！”
譚江邊的小嘴兒抹了蜜似的，走上前去，不知道他哪裡學來的這套，居然還從兜裡拿出了一根菸遞了過去。
“謝謝，不會。”
那年輕老闆，為不可查的皺眉，隨後搖了搖頭，推了推譚江邊的手腕，十分婉轉地開口拒絕。
“唐突了，你這關公真的是虎虎生威。”張成微微地笑著，隨後帶著一些開玩笑的語氣幫譚江邊圓場，也把話題重新引回了這東西上。
“是啊，這銅像我供了差不多有小半年了，擺上以後生意就一直紅紅火火，兩位覺得我們攤子吃得怎麼樣？對我們的服務是不是滿意？”
何止是滿意，簡直是非常的好。
張成很是佩服這個男人，畢竟擺攤經濟在今年年初才有，而且大部分都是油條豆汁兒什麼的，這男人居然能夠想到在晚上擺攤，這妥妥的商機啊！
“滿意！滿意！那是太滿意了！”譚江邊誇張地說道，甚至還象徵性地鼓了掌，“不過這尊銅像，您是從哪裡請來的？”
“哦，這是幾年前我舅舅託人買來的，那位老先生幾年前的手藝了。”年輕老闆笑了笑，原來是對他這銅像感興趣，還以為兩個人是對他的商業模式有了解的心思，以為是來問一下詳細內容的。
“看得出來，兩位是行家，可惜了那位老人家現在已經不做了，不然我肯定給兩位引薦一下。”
譚江邊聽了這話，頓時對張成的佩服又高了起來，心下想著，張成的眼睛還真是毒辣，一眼就看出那是現代的紡織品，沒想到居然是老闆的熟人做的！
這得是什麼水平啊！
而且公然在銅像上做大師的落款，想來這人還有一點自負呢……
其實如果不是譚江邊發現了上面的金粉，張成也不會就此有了一些推斷，這樣水準的作品，還在外表鍍了一層金，怎麼能輕而易舉地認出這是仿製品呢？
“哈哈，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您了，我們確實是銅器的愛好者，不知道那位老人家現在還住在城裡麼？如果方便的話，我們能不能拜見一下？”張成的聲音聽起來溫和有禮，那微笑的表情也很容易博得人家的好感。
年輕老闆想了想，“他不是北京人，但是住得也很近，是從津門來的，我讓我舅舅去問一問，看看他們現在是不是在北京城，不過……”
說到這裡，老闆的臉上帶了一些苦笑。
“這但凡是個藝術家，那得有點脾氣，可不是輕易見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