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雖是來的蹊蹺,但不像是要害他們。
在沒發現女鬼有殺人的意圖,林州是不會動手的。
人分善惡好壞,鬼亦然。
平等對待萬物生靈,方是一個成功的除靈師!
搶不走桃木劍,常亮不敢有動作。
這人看著嚴肅,他怕自己繼續作出出格的舉動會被他打一頓,還是安分待著就好。
“你就是葬在錫山的無名夫人吧?”
“郎君——”女鬼做不了回答,她一直保持著遞桿秤的動作,沒有變化。
杜軒膽子忽然就上來了,他伸出手,慢慢的往前,直到觸碰到秤桿。
秤桿很涼,光滑的木杆在這漆黑的夜尤為光亮。
“你來找我是因為紅繡鞋吧。”
杜軒垂眸收斂下眼中情緒,他看著女鬼腳上的鞋:“如果我沒撿到這雙鞋子,你應該就不會出現,更不會一直跟著我和常亮。”
“可是……”
抬頭,他捏著秤桿朝著女鬼頭上的紅蓋頭挑去,“我還挺慶幸的。慶幸你的出現,至少讓我明白了無名夫人是真實存在的。”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鬼是不是飄蕩許久,尋著繡花鞋跑來的孤魂野鬼。
大抵是直覺,杜軒就覺得女鬼是他在錫山時,從小姨口中瞭解到的無名夫人。
那個被皇帝一箭射中死在錫山的無名夫人,那個被埋在陵墓被其青梅竹馬刻碑的無名夫人,那個英年早逝未能與心愛之人的比翼雙飛的無名夫人。
從錫山回來,杜軒查閱了很多關於無名夫人的資料。
歷史裡的她或許沒有這麼優秀,可她確實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蓋頭掀下,女鬼的真面容被顯露出來。
不僅不可怖,還有幾分清秀。
脖子上的細小血管消失,面板也恢復成白皙的膚色。
女子梳著婦人髮髻,笑意盈盈:“郎君,下輩子要記得娶我。”
身形漸漸透明,女鬼化作無數熒光分散,飛向各處。
杜軒伸手想要捕捉熒光,卻什麼也抓不住。
下輩子記得娶我?
為什麼……
心頭猛然浮現一種悵然若失之感,杜軒捂住心口,難受非常。
林州嘆了一口氣,仰頭看著變著暗淡的熒光。
不算白來,起碼他見證了之前從未見過的景色。
杜軒做了一個夢,是美夢,亦為噩夢。
夢裡的他穿著一身布衣,揹著一捆柴火正要朝著山頂走去。
一匹馬飛速的從他身邊掠過,芍藥花的氣味濃郁,馬上的,是他的未婚妻。
“關關?”
怎麼回事,關關不是說要去鎮上買布嗎,怎麼會在一陌生男子的馬上,還是昏迷的狀態?
來不及多想,他揹著柴加快步伐。
然,終究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