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枕著梨花瓣裝的玉白色紗枕,粉白的小臉染了兩團雲霞,茜色的裙襬逶迤拖在地上。
一陣梨花雨飄過,她整個人都被埋在了香雪海里。
十三此時已醉的暘了一雙桃花眼,酒意歡暢,更添詩性。見小妖女醉眠芳樹下,半被落花埋,渾似一副天上人間都難描刻的神仙畫卷。
他酣暢之際禁不住有所感慨,隨便謅了一首小令,慵懶地斜倚在椅背上,滿臉意氣風發,拈杯對月吟。
抬頭天上月,
眼前心上人。
暢飲杯中酒,
了卻世間塵。
及至抒完胸臆,他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慵慵懶懶地半眯著眼,就要朝小妖女走過去抱她回房好生睡。
他一猛站起來,禁不住酒氣上湧。待轉過小几,他腳下絆著蒜乜乜斜斜,又因他腿長,差點被山石絆倒。
恍惚間被人扶了一把,十三以為是小妖女,便藉著酒勁兒無賴似地一把抱住了她,臉湊向前磨磨娑娑,就要索吻。
及至親上了一個熱哄哄的東西,十三禁不住納悶,小妖女的唇何時變的豬鼻子形狀了?再一撫背,就感到對方虎背熊腰,摸了自己滿手毛。
這他孃的?!嘔!……
十三猛地睜開眼,就見面前被自己緊抱的竟是大獾!
他身上一個激靈,趕緊放了手,及至忽然記想剛才自己還情切切意綿綿地親了大獾的豬鼻子,他登時胃裡上湧,發狠死勁一下踢飛大獾,再也控制不住撫胸乾嘔起來。
未想他酒量不行酒品卻好,乾嘔了半天卻吐不出什麼,十三無法,只好把剩下的酒充當沖刷的水,也不用酒杯,直接一壺又一壺地往下死灌。
及至月亮西沉,整個園子已恢復了寂靜。
十三黑甜一覺,睡至天明,醒來就見自己安臥在榻上,頭猶自昏昏沉沉。他憶了半晌,實在想不起自己昨日是如何回的房。待起床去了臥室看見小妖女安睡在床上,他才放了心。
一回身就見張媽打簾子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十三撕開信封一瞧,片刻後,禁不住微皺了眉。
原來此信正是魚之樂寫來的,信中張口就是哥長哥短,直說自己去埋伏炸金天帥之事,又說自己做事十分用心苦意,見縫就鑽。。。云云。
及至邀了一頁紙的功後,他又訴了一番辛苦,直指世事艱難,末了直言讓十三給他去送錢。
十三一見那信紙皺皺巴巴,上面還沾著幾滴醬漬,展信間就聞到一股羊肉羶味,他心知肚明:多半是這魚之樂在吃火鍋時隨手寫下這封名為彙報、實為要錢的催債信。
這是要把自己當大戶啃,當大頭冤!
十三隨手扔了那信,沒功夫去搭理這外四路的低階討債手法。
眼見那信紙在茶爐子上被火舌卷盡,十三又想到魚之樂在信上提到金天帥隊伍日漸壯大。他一時著了煩,認為自己再不加緊步伐重振河山,等屎殼郎趴到自己家門時噁心自己,就什麼都晚了。
只是現下人槍全無,到時候拿什麼去轟飛一群屎殼郎蟲子?
思緒片刻,十三心下暗下決定,倒騰軍火的事不能再拖了。
有錢就有槍,給錢就有人,只是話雖好說,事卻難辦,“錢”之一字不過寥寥幾筆,卻經常能逼死英雄漢。
現下這經費又不是小數目,一時從哪裡倒弄來?
十三俊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