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幽會選什麼地方不好,為何偏偏選擇這種荒涼的鬼地方?”
“此外,約蘭開夏在這裡見面的那位‘美麗的夫人’,到底是誰?”
“蘭開夏被害身亡期間,她是否在場,之後又遭遇了怎樣的命運?”
“如果當時她也慘遭謀殺,為什麼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如果此人還活著,為何事後沒有報警,彷彿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如果案發時她被兇手綁架,無法與外界聯絡,現在她還活著嗎?”
喬安在旁邊默默聆聽平克頓先生分析案情,時而點一下頭,表示贊同。
偵探先生指出的這些疑點,的確都值得深思,除此之外,喬安也從另一個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蘭開夏先生被害之前,是‘溫泉宮’大酒店的住客,從常理來推斷,與他約會的那位夫人,即便不是同一家酒店的住客,至少當時也在巴登度假區居留,至於是外地遊客還是本地居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喬安,現在我們知道本地存在這樣一位與哈雷爾·蘭開夏一度關係密切的女人,就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透過向酒店經營者、住客以及當地居民打聽,就有可能確認這位神秘夫人的身份。”
平克頓先生沖年輕的法師露出一個讚許的微笑。
“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喬安,你真的很聰明,莫里亞蒂那個老狐狸沒說錯,你果然能幫上我的大忙。”
喬安微羞一笑:“您過獎了,平克頓先生,其實就算我不說,您也早就注意到這些疑點了。”
偵探先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鼓勵喬安繼續說下去。
“引起你懷疑的第二個細節是什麼?”
“這就太明顯了,已經不能算是細節,您一定也注意到了,蘭開夏先生的意識碎片裡,銘刻著兇手的相關資訊。”
喬安停頓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追兇鏡’顯示出的第三個答案,表明蘭開夏先生與他的情婦在溼地附近約會時,意外遭遇一群怪物襲擊,他本人很可能就是死於那群怪物手中。”
“意識碎片對那群怪物的兇殘手段記憶深刻,除此之外,還提到他們長得很像‘龐大的人形蛤蟆’。”
“如果我們從‘詞源學’的角度來分析這段文字,‘龐大’和‘蛤蟆’都沒有什麼歧義,‘人形’卻值得玩味。”
“喬安,‘人形’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常用單詞,還能有什麼深意呢?”平克頓先生饒有興致地追問。
“當我們談到生物分類的時候,‘人形’這個詞經常用於兩個含義不盡相同的片語,其一是‘類人生物’,其二是‘人形怪物’。”
“但是我們必須考慮到,蘭開夏先生未必諳熟生物分類學領域的學識,所以他看到的那種怪物,也有可能既不是‘類人生物’,也不是‘人形怪物’,只是外觀兼有人類和蟾蜍的特徵而已,比如‘混沌海’的史拉蟾族。”
“還有無底深淵中的‘狂戰魔’,也符合這樣的描述,而狂戰魔既非‘類人生物’也非‘人形怪物’,歸類為‘深淵生物界’、‘惡魔生物門’下屬的‘塔納厘綱’……”
“喬安,如果巴登溼地真有一群來自無底深淵的‘狂戰魔’在遊蕩,那麼死掉的就不只是一個哈雷爾·蘭開夏,整個溫泉鎮早就應該被徹底摧毀了。”平克頓先生搖頭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