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僥倖活著離開莫里亞蒂實驗室的奴隸們,有的注射了痘苗,有的已經出過痘,全都獲得了對天花病毒的免疫力,相對其他沒有出過痘的奴隸,他們在市場上的身價更高,也更受買家歡迎。
喬安不難想象,導師轉手賣掉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奴隸,可以換來一大筆現錢。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這筆收入,他才有餘力購入50名新的奴隸,開展第二輪實驗。
更多的實驗樣本,可以提供更豐富的觀測資料,為莫里亞蒂教授的病毒防疫理論夯實基礎。
他這種迴圈利用實驗體的做法,價效比最高,一點兒都不浪費,既合乎理性,也合乎法律規定。
但是喬安隱約覺得,在這一系列精密高效的算計背後,透露出某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徵兆。
這段時間,哈利少爺經常來拜訪莫里亞蒂教授。
喬安實在有點想不通,哈利少爺怎麼會熱衷於跟他老爸未婚妻的前男友結交,難道他都不覺得尷尬嗎?
或許是受哈利少爺的影響,莫里亞蒂教授每天下午都會去“溫泉宮”大酒店附屬的俱樂部,喝喝茶,玩玩牌,打上幾局檯球,消磨夏日午後的慵懶時光。
喬安這個當學生的,也由此肩負起一項新差事——陪導師參加療養地的俱樂部活動。
好在今時不同往昔,經過一年多的社會鍛鍊,特別是受到約瑟芬夫人的細心調教,喬安雖然還是不太喜歡參加社交活動,最起碼社交障礙的症狀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嚴重了。
這些天參加俱樂部活動,喬安除了陪吃陪喝,還得負責陪導師和哈利少爺玩好。
喬安打的一手好牌。
特別是他和導師坐在同一張牌桌的時候,莊家或者其他玩家的命運就註定了——不是正在被“洗白”,就是已經被“洗白”。
鋒芒太盛,也不好。
沒過幾天,俱樂部的紙牌愛好者們,包括職業賭徒,就都知道這師徒倆都長了一顆變態大腦。
誰都知道他們在算牌,然而毫無辦法。
沒人願意參加一場必輸的牌局,喬安和莫利亞蒂教授贏的太多,結果就是沒有人願意跟他們打牌了。
按照喬安的意思,在這種情況下,不妨裝傻輸上幾把,給牌友們一些安慰,看到還有贏的希望,就不會再排斥他和導師了。
然而莫里亞蒂教授似乎不屑這樣做,索性不再打牌,興趣轉移到了檯球上。
教授先生的球技與牌技同樣出色。
喬安原本不會打檯球,但是為了陪導師練球,被迫也跟著學了兩手,打球的技術大有長進。
打上十局,運氣好的話,能贏導師一兩局。
5月28號下午,如同往常那樣,喬安陪導師在酒店俱樂部打檯球。
莫里亞蒂教授開球得手,接下來就連連進球,算上思考擊球路線的時間,喬安只能在場邊長時間的乾坐著。
閒來無事,他就抱著球杆聽旁邊的客人們喝茶聊天。
這些天的熱門話題,還是不久前發生在溼地中的那起神秘兇案。
從溫泉鎮的治安官葛萊森警長髮現哈雷爾·蘭開夏先生的屍體那天算起,已經過去五天了,案情卻沒有絲毫進展。
目前還沒有關於兇手的任何線索,療養地的旅客們卻普遍有一種迷之共識——堅信兇手就在他們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