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受了不輕的傷，阿巫算是在閻王手裡搶回了我一條小命，我覺得他的醫術就算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問題。”
“而且師父，你越是這麼急著否認阿巫給出的結論，反倒是越讓我覺得我體內確實有蠱蟲呢。”
鍾溫書擺弄藥材的手終於頓了一下，有些負氣一樣把藥材嘭一聲放到架子上，轉頭瞪顧笙，“那你是相信他說的話，還是相信我說的話。”
“師父說的話我當然相信，但你不能耍賴。”
“誰跟你耍賴。”鍾溫書哼一聲，把最後一把藥材擺上架子，轉頭坐去茶桌旁。
顧笙剛才進來就燒了開水，正好這會兒水開了能泡菜。
她泡了一杯鐵觀音放到師父面前，知道師父這是打算說點什麼了，所以也沒有催促，只是在旁邊挨著坐下。
鍾溫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燙茶，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體內確實沒有蠱蟲，但你中了蠱毒。”
顧笙的手指跳了一下，“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中過蠱毒。”
“你那時候才多大，你當然不記得。”鍾溫書放下茶杯，“我在蘭江村第一次給你看病的時候就發現你體內有蠱毒，而且當時從你中毒的情況來看，至少已經中毒兩年以上了。”
“雪蟲你知道吧，你中的蠱毒就是雪蟲之毒。”
“我掉進蘭江的時候才三歲，按照師父你說的，那我中蠱毒的時候豈不是還不到一歲。”顧笙皺眉，“那時候我還在宋家，並沒有走丟，是什麼人能在宋家對我下毒？而且對一個一歲的小孩子下蠱毒，對方是什麼目的？難道是衝著宋家去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這種事情我查不到，也插不進去手，只能想辦法配製解藥解你身上的蠱毒。”鍾溫書道：“雪蟲之毒很陰險，沒有毒發的時候任何症狀都沒有，中毒之人的身體也健健康康的與常人無異，可一旦毒發，中毒之人的器官就會迅速衰竭，並且毒發之後雪蟲之毒消失，去任何的醫院也查不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而且藥石無效，只能等死。”
顧笙聽到這裡，終於明白自己上一世為什麼好好的突然就病了，而且去了各種醫院都差不多任何的病因，用再貴的進口藥都無法遏制器官的衰竭，原來竟然是因為她體內的雪蟲之毒毒發了。
“師父，所以你平時摳摳搜搜，連一頓肉都捨不得賣給自己吃，所有錢省下來買各種珍貴的藥材，就是為了給我弄解藥啊。”顧笙心裡感動的發酸，忽然想到上一世師父出意外去世也是去其他的地方買藥，所以上一世師父也是因為她死的。
“師父。”顧笙想到師父上一世死的時候自己根本不知道，還是後來透過鍾婉才知道師父去世的訊息，難怪鍾婉後來再也不肯與她聯絡。
她上一世怎麼那麼混賬，因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顧家，竟然冷落忽略了身邊真正重要的親人們。
他們都在為她奔命啊。
顧笙想著就紅了眼眶，一把抱住鍾溫書，“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