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第三排,史密斯夫婦也和我們坐在同一排。
“方榷,你們剛剛去哪裡了,我一直看不到你。”我悄咪咪地在方榷耳邊問。
“跟著珠寶鑑定商逛了一圈,聽他給我上課。”方榷面無表情地回答。
“阿雀,阿雀抱我!阿雀”一旁的阿里伸長了手臂要讓方榷抱她。
方榷笑了一下,讓阿里站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環繞著他的脖子。
“你呢,跟她聊了什麼?能聊這麼久。”
我以前跟方榷說過,我不喜歡和人聊天,或是跟人家講故事,說白了我就是那一類不喜歡跟人嘮嗑八卦的人。
“也沒什麼,就東拉西扯的,隨便聊聊。不過.....史密斯夫人有點奇怪。”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方榷說一下。
“哪裡奇怪了,說來聽聽。”方榷認真地看著我說。
我忽然想起我以前特別喜歡跟大人說誒,你看那個大人有點奇怪,那個小孩有點奇怪,而通常會收到的回答都是噢,你想多了吧,噢你不要亂說話。
但方榷總是會認真地傾聽我所要訴說的,不論是荒唐無厘頭的還是真的若尤其事。
“她的手一直戴著冬天的手套在這種天氣裡。你猜是為什麼?”
“因為要參加這種晚會?有些女人會特意帶一些蕾絲手套來防止自己的手在這種場合沾上不乾淨的東西。”
“不你看一下”我用下巴指了指史密斯夫人所在的方向。
“而且剛剛她不小心脫掉了手套,再帶上去的時候好像有點慌張這只是我的感覺,我不能確定。”
“那你是怎麼看的?說實話,我覺得史密斯先生也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是芭芭拉夫人派來監督我們的手下?”我幡然醒悟似地道。
“小禮,我想吃棒棒糖。”阿里在方榷的懷裡鬧騰著。
我心想還好我早有準備,於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撥開了糖紙塞到了阿里的嘴裡。
“好吃好吃。”只有棒棒糖才能堵住阿里的嘴巴。
“我覺得不太可能,芭芭拉夫人的手下不會是人類,儘管她有能力讓他們偽裝成人類,但這也不免太費力了些,吃力不討好。”
“而且”方榷把手指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若有所思地敲擊著,接著暗暗地道:“而且,他們兩個身上沒有芭芭拉夫人的味道。所以可以排除這種可能。”
我聽完心裡的那塊大石頭好像放了下來。
“啊那就好。”我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什麼?”方榷轉過頭來看我,因為燈光很暗,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為不是芭芭拉夫人啊,所以我很慶幸,”我思考了一下,頓了頓又接著說:“除了芭芭拉夫人,應該沒有誰想害我們了吧。”
話一出口,我突然覺得自己把話說的太絕對了。
但方榷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
在拍賣會開始之前,有一場魔術表演。
我懷疑自己穿越了,這種大變活人的魔術表演不是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玩膩了麼。
現在在舞臺上的魔術師,還要重演這種老套的戲碼。
我有點想去甲板上透透氣,但又不想把方榷和阿里留在這裡,於是問他們:“方榷,阿里,我們去甲板上吹吹風吧?”
“阿里不去!阿里就要呆在這裡!”阿里一邊心滿意足地吃著自己手裡的棒棒糖,一邊奶聲奶氣地對我說。
“好好那你阿雀一起呆在這裡,好不好啊?”
方榷聽完我的安排後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有些擔心,於是寬慰他說:“別擔心,我去去就來,我就站在那個位置好不好?你在這裡透過窗戶就能看到我隨時。”
“你一定要走麼?”方榷看著我說。
你一定要走麼這句話他以前也跟我說過的。
那是在公司,我第一次跟他提出離婚這件事的時候他眼裡盈滿淚水問我你一定要走麼。
我當時真是鐵石心腸,我聽到這句話之後居然能做到面無表情地回答對,我一定要跟你分開,我忍受不了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再也忍受不了了。然後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