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微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太緊張了。
我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
而且腦子也無法飛快運轉,因為這該死的,莫名其妙的緊張。
“看,這個怪物戴在你頭上還蠻好看的。”阿雀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個表情和眼神實在像極了方榷。
我有點窒息。
你明白那種被人從水面上壓到水下,然後被迫不能呼吸,淡淡的水分子從你的耳朵,鼻子,嘴巴瘋狂地擁擠著佔領你所有器官的感覺麼。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胡說。”下一秒我胡亂把頭上的扶桑花扔到了地上,粗魯地從吊床上站起來瘋狂地踩了地上的花很多腳,然後惡狠狠地接著說:“騙子。”
我慌張了,為了掩飾我的慌張,口出狂言行為魯莽在所難免。
阿雀也愣愣地盯著我,微張著嘴巴,接著一抹奇怪的微笑在他的臉上盪漾開來。
我在他的眼睛裡沒有看到我自己所期待的憤怒。
我希望他對我生氣,然後就此遠離我。
可是他沒有。
真是可惡。
他雲淡風輕地對我笑笑,撿起被我踩壞的扶桑花,放到了旁邊的樹枝上,說:“不要糟蹋這麼美的東西。”
我聽完反而成了生氣的那一方。
我氣他說話的方式,氣他的一顰一笑都能讓我輕易捕捉到方榷的影子。
我難受到要死的那段時期,彷彿又回來了。
我沒有再跟他交談,而是獨自一人徑直走到了海邊,坐在沙灘上看著遠處在戲水的小金和他的朋友們,然後看著太陽越來越高,直到耀眼得讓我無法直視。
“吃飯去?”我在沙灘上不知道躺了多久,耳邊想起了這句話。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我發現是小金。
他低頭看著我,身上的泳衣還在滴水。
他問我要不要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去吃飯。
當然,他的朋友們包括阿雀。
所以我想果斷拒絕。
但問題是我根本無法拒絕,電動車只有一輛,若是我和阿雀這個男的分開了,那我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於是我不情不願地道:“好的吧。”然後起身轉頭剛好看到了正在對著我們微笑的阿雀。
小金很開心地跟他招手,我越過小金的肩膀,對他翻了個白眼,而後聳聳肩,朝他走過去。
等到他們換好衣服,我已經站在沙灘上撿了二十顆貝殼。
小金笑話我,撿的這些都不是什麼珍品,真正好看的要到遠一點的海灘去撿。
我吐吐舌頭,笑嘻嘻地說撿到這些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捧著滿懷的貝殼上了小金的電動車,然後發現沒有人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