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現金換了藥費,而後我們驅車回家。
回來的路上剛好趕上日落,我拿起電量快不足的手機抓拍這絕美的日落,小金笑著說在房子的天台看會更美。
他說的房子是指我們要回去的地方。
這家民宿是有名字的,但小金不喜歡叫他的名字,只叫它房子。
回到房子的時候,芭芭拉夫人坐在一樓的小茶桌上喝茶,手裡翻著封面寫著泰語的小冊子,不知道在看什麼。
小金把購置的食材放到冰箱裡,回房間去換衣服。
我突然感到尷尬,不知道和芭芭拉夫人說點什麼。
我只好假裝盯著牆上的畫,磨磨蹭蹭地不知道該上樓還是該坐下來跟她說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芭芭拉夫人突然叫住了我,她用中文叫著我的名字,而後利落地甩下一句:“過來坐。”
芭芭拉夫人都這麼說了,我不留下來也不行,於是便乖巧地在她旁邊坐下,我發誓我從來沒這麼中規中矩過。
芭芭拉夫人一邊翻著小冊子,頭也不抬地問我:“聽說小金帶你去買藥了?”
我點點頭,又發覺她的眼光沒在我身上,於是又悶悶地回答:“嗯。他說順路。”
我環顧四周,祈禱小金趕快換好衣服下來,不然我快要被尷尬殺死了。
“芭芭拉夫人我呃”
我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昨晚的事情,芭芭拉夫人抬頭定定地看著我,反倒讓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藥最後喝了吧?”她用陳述的語氣說了一句疑問句。
“嗯,喝下去了,我天生對氣味比較敏感,昨晚那樣你不要生氣。”
透過小金的講述,我摸清了芭芭拉夫人的性子,她其實沒什麼不好的心思,就是率直粗狂,但人是好的。
她笑了一下,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說:“我生你什麼氣啊,你早上不按時起床吃飯我才氣呢!”
我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看在你今天生病的份上就原諒你了,以後飯點若是不按時到,可是會沒飯吃的噢。”
芭芭拉夫人這個人雖然和粗線條,但卻很認真地恪守飯點的原則。
對於這一點我暫時不知道原因,但我想,這也有利於管理這個地方吧。
“嗯,我知道了。”我點點頭,小金從樓上跑下來,問我們晚飯吃什麼。
芭芭拉夫人把小冊子收好,摘下臉上的眼鏡道:“把昨晚的涼凍牛肉拿出來和今天的蔬菜做成雜燴,對了,還有上次沒吃完的竹竿魚,燉湯加芝士。”
小金明朗地回了句好。轉身便鑽進了廚房。
“阿里要放學了,我去接她,你看著店。”芭芭拉夫人對我如是說。
“什麼?我看店?”協議裡好像沒有這一條噢。
芭芭拉夫人撅著嘴給自己抹口紅說:“給你免三天的水電費,怎麼樣?”
這確實有點讓人心動。
不過問題是我不會看店啊。
那不如
“芭芭拉夫人,要不我去接阿里?”芭芭拉夫人睜著眼睛看我,眨巴了一下,說那最好不過了。
這女人答應的速度之快讓我不得不懷疑她一開始就是要我去接阿里。
我突然感覺好像踏入了什麼陷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