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已經努力控制了,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真沒用啊我。
真殘酷啊現實。
我明白我自己我是瞬間明白的,什麼都給不了方榷。
除了卑微的愛,我什麼都給不了他。
我既救不了他岌岌可危的公司,也安撫不了那些焦躁的股東們。
我沒有任何靠山也沒有任何資本可以去幫助方榷度過這次所謂的危機。
我逃到了普吉島。
一個新的國度,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嶼。
一艘渡船就是這裡和外界的全部聯絡了。
從白色小船上下來的時候,我拎著行李箱差點摔倒,因為在船上坐了太久,都麻了。
一個十歲上下的黃面板小女孩扶住了我,手裡拿著啃得乾淨的西瓜瓤,嘴巴沾著西瓜汁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問我:“姐姐,月亮客宿,接。”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點點頭,就跟著她走了。
來的路上我已經提前在網上預訂了住的地方,本來想訂一個月,但看到兩個月的話房租可以打半折,我就乾脆填了兩個月。
沒想到出了打半折,這個地方還提供接送服務,而且還僱傭童工。
小女孩把西瓜瓤扔給了路邊的狗,走在我的前面,路痴屬性的我拉著行李箱緊緊跟著,生怕走丟迷路。
方榷大概現在還不知道我離開了吧。
他大概還在和那個女人商討他們的婚姻可以給對方的公司帶來多少可觀的收益,可以讓股票漲多少,可以挽回之前因為方父一案而導致的多少損失。
而這些,都是我無能為力的。
所以,主動退出是我最好的選擇。
於是我選擇提前離開。
不,是逃走,我絕對,一定沒辦法再繼續生活在各大媒體都在報道他們的婚事,周圍的人都在討論驚歎這個豪華聯姻的城市裡。
在我死在那座城市之前,我選擇逃走苟且偷生。
離開這件事,我對於誰都沒告訴,方榷肯定不必說,我已經把他從我的通訊名單裡刪除了,而秋暝,我更是沒敢說。
因為我怕他要勸我,我怕他來安慰我,我是真怕,所以我選擇悄悄地離開了。
普吉島的陽光毒辣得要死,一刻也不停歇地烘烤著人,還不到幾分鐘,客宿還沒到,我卻已經溼了後背。
我突然開始後悔來到這裡。
我以前很討厭夏天的,討厭它太過熾熱,燒得人煩躁。
但現在,我卻來到了四季如夏的小島,而且,在簽證過期之前,我應該都會留在這裡。
我想找個地方躲一下來著,思來想去,因為簽證的問題,最後選了這個小島。
小女孩在一棟有些陳舊的樓房的鐵柵門前停下腳步,向我指了指裡面,用泰語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就自己先拉開鐵柵門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