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
這兩個字在我聽來只覺得可笑。
我不是在笑方榷,而是在笑自己,在笑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為了防止被別人傷害,有些人會在一段親密關係中刻意或者發自本能地和別人保持在一定的心裡距離,這樣可以把自己有可能受到的傷害最小化。
我覺得方榷就是這樣。
不是說我質疑他對我沒有真情流露的時候,只是他好像很多時候都和我有一定的心裡距離。
他很少在我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他總是冷靜得讓我害怕。
而且我很不習慣和這樣的人相處。
“可熱搜是怎麼來的,你說不清楚啊,方榷!”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近乎失控地衝他喊道。
方榷詫異地看著我,我站起來之後,他也跟著我站了起來。
他把雙手擱在我的肩膀上,目光如炬看著我說:“可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怎麼會去跟別人呢?”
他嘆了一口氣,想伸手擦掉我臉頰上的眼淚,被我躲開了。
他還是把手伸過來了,我賭氣似地左躲右躲,他忽然有些急躁地低聲說了一句:“停下。”
“停。”他命令道。
他好似對待調皮搗蛋的小孩一樣對待我。
我真的就止住了我的眼淚。
我們就那樣看著彼此,他開口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楚。
他接著軟下語氣說:“別哭了。”
我記得方榷跟我說過他受不了我哭。
可我沒告訴過他我最受不了欺騙和隱瞞。
“別哭了,好嗎。”他把手掌停在我的臉頰上,柔柔地對我說。
他說話的聲音好像燒焦了的棉花糖。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方榷嘆了口氣,而後拉著我的手,把我的手臂放在他的肩上。
我們就這麼一前一後走到了衛生間裡,他開啟水龍頭幫我洗哭花了的臉。
水溫溫的,方榷落在我臉上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好似我是什麼剛出土的珍貴文物。
我逐漸放鬆下來,眼神失去焦點,只感到全身都鬆垮無力。
剛才的爭吵消耗掉我太多精力。
我有些累了。
方榷把我腦袋後的皮筋解開,整理著我的頭髮,我疲憊地把額頭抵在他的衣服上,深深呼吸了一下,伸手雙手環繞住他的腰。
他好像瘦了一些。
或者是我太久沒有這麼抱他,都忘記了以前這樣抱他的感覺。
“你可不能離開我噢。”我突然蹦出了這句話。
方榷停下整理頭髮的動作,捧起我的臉頰低頭說道:“以後不要這麼說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