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以前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一切都是一切的隱喻。
剛剛淪為爭吵矛頭的紅酒漬就像是現在洶湧而至的血光之災的隱喻。
“快看!”有人指著牆上的字叫了一聲。
我看到牆上赫然歪歪扭扭地寫著:“認罪的人只有一個,門將會在罪惡被揭開時開啟。”
從字型上看來,這些字很像小學生寫的,因為實在太醜了。
不過雖然醜,但至少可以看出是在說些什麼。
大家顯然被這句雲裡霧裡的話嚇到了,有人開始猜測是魔女的詛咒,有人開始猜測是什麼東西開始顯靈了,更好笑的是有人說是因為今晚的煙花表演汙染了環境,上天派下了懲罰。
我又想起了一句在這個場景的運用下會顯得頗為諷刺的一句話:“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個剛剛潑了死去的女人紅酒並與她爭吵的男人此刻成為了所謂的兇手。
特別的當之無愧,是不是。
“他!他一定是兇手!”一個剛剛近距離看過屍體的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指著那個潑紅酒的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大家的眼光一下子聚集在那個潑紅酒的男人身上。
那個潑紅酒的男人輕蔑地笑了一下:“我?笑話!我殺她幹嘛?”
潑紅酒的男人顯得越冷靜,越是能引起大家的懷疑。
“肯定是你殺她!理由還不夠明顯麼?”戴眼鏡的男人跳起來環繞四周,接著說道:“大家剛剛也都看到了吧?他剛剛和那個女人爭吵過,還很劇烈,差點就大打出手了!”
“我只不過跟她嘴上過不去,我還不至於因為這個殺死她吧?我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男人依舊冷靜,並且面對眼前的屍體他實在冷靜得異常。
他甚至一腳跨過了那具屍體,然後走到酒桌上拿起一瓶紅酒給自己又倒滿了一杯紅酒。
“大家看!肯定就是他這個變態!他還在喝酒!這裡都死人了他還有心情喝酒!”
大家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並且同時向潑紅酒的男人投來懷疑的目光,但沒人對此發表自己的意見
除了那個跳起來說話的戴眼鏡的男人。
“死人了,和我喝酒,有什麼直接關係麼?”男人說著,將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而後又給自己滿上。
此時我看到他的臉色已經泛紅,應該是有點喝醉了。
“你你他麼這個死變態,就是你殺人了,別他媽喝了!”戴眼鏡的男人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杯,摔到了地上。
現場譁然一片,大家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就是你殺的人,你還不快認罪?你這個酒鬼!”
人群中突然有個聲音道:“就是!快認罪!”
“快認罪!不認罪我們根本沒辦法從這裡出去。”
“快認罪!快認罪!快認罪!”大家自發地喊起了口號,催眠效果十足,我十分想睡覺。
被指責的男人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們眼睛不是瞎了吧?!你們他媽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了這個女人?”
“我們是沒看到,但沒看到不代表就是沒有!”
“對!”有人接著聰明地附和道:“沒看到不代表就是沒有!不看到不代表就是沒有!”
接著這句話又成了統一的口號。
怎麼不喊快認罪了呢。這句更短,喊起來更省力節時。
“快認罪吧!就是你殺的人,不要再隱瞞了。”
此時戴眼鏡的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他達到自己想要引導的輿論的方向的結果了。